像昨夜这样的晚上,尚品在近大半年里已经度过了无数个。就在夏海晚报迁址前后,他就隐隐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通宵熬夜加班后,第二天往往头疼不已,眼前冒青光,不加班的时候却反而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失眠让他自觉从前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和集中力正渐渐衰退,不得已去医院开了几瓶安眠药,但他身上多少有点讳疾忌医的旧思想,虽然开了药却也不远遵照医嘱及时吃,只在实在睡不着,第二天又有重要的事时才会吃上一粒。
这样的日子没过上多久,他就离开了夏海晚报社,待业的日子里,仿佛一身千钧枷锁尽数撤去,尚品也难得享受到了久违的安眠。他也一度放下心来,没想到到了青州以后,失眠的毛病又犯了,有时候白日里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集中不了精神,喝了许多浓茶也不管用,就听了助理的建议学年轻的员工们喝咖啡。尚品是极不喜欢咖啡的那一股子气味的,他从年轻的时候起就爱喝茶,从前累的时候会给自己泡一杯苦丁茶,一口下去整个人就精神起来了,他不知道这个习惯什么时候渐渐的不在了,再浓的苦丁茶也唤不回他的精神了。咖啡呢?刚开始的时候到确实有点用,过了大半个月提神的效果也褪得不过了了。失眠的烦躁和精神的压力使他变得比以往都要暴躁易怒,员工远远地看见他就会躲开,有时在上下班的路上碰到也会装作没看见。他记得有一次在地铁上碰到设计部的一个年轻小伙,对方玩手机的间隙抬眼,猝不及防地撞上尚品看向他的眼睛,尚品明显地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和尴尬,愣了三秒后,才干巴巴地打招呼道:“尚经理好”。尚品笑着向他点点头,原想开口与他闲扯几句才不失尴尬,恰巧地铁到站,小伙子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他道:“尚经理,我到站先下车了,尚经理再见”,尚品也就笑着说了再见——可他偏在那个瞬间清楚地记起有一次自己隔着人群看到这个小伙子,那一次他下车的站点,是现在这个站点的后两站。
尚品晃晃悠悠地走进公司,距离正式上班的时间还有近半个小时,早到的员工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最近大火的电视剧和明星八卦,尚品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徐书妤便探头探脑地进来问要不要为他叫一杯咖啡的外卖,他愣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拒绝了。小助理轻声说了声“好”,用轻手轻脚地关了门,转身便用大了十倍的嗓门对着其他同事喊:“娃儿们,到喝咖啡的时间了哦,谁想喝什么赶紧报上来姐姐替你们点咯!”尚品在办公室里头听了失笑,这个年轻小丫头,在领导面前总是一副温温柔柔柔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对着同事却又是另一幅活泼到带点男孩子气的面孔,只是办公室的隔音太差,她刚一出门就喊,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全进了自己的耳朵。
大约二十分钟后,外面的办公室里就溢满了咖啡的味道,虽然隔着门和墙壁,还是有几缕顽强地钻进了尚品的鼻子,他皱了皱眉,起身把放在小桌子上的一盆叫不出名字的绿植拿到了办公桌上,试图用它遮挡咖啡地方气味,一面打开了姜藜发给他的的用于南华年末竞标的运营方案初稿,着手修改了一些内容,把某些定得过高的目标和数据又往回拉了一些,又将姜藜叫进来对了一遍稿,对完让她对着自己预讲了一遍,又指点了几句才放了心。姜藜到底是新人,第一次参加大客户的竞标,总归有些紧张,尚品柔声鼓励了她几句,并说明自己到时候也会前往参加。正说着,另一个市场左慕又进来与他讨论在《 一da》增开专栏的事宜,尚品便趁此让姜藜先出去了。
左慕原本是报社的社会版的记者,三年前报纸订阅量下滑,为了吸引年轻读者,《东方日报》进行了版面更新,增加了娱乐c时尚c情感等版面,左慕因其年轻,平时又极爱打扮,当时的副主编便做主将她调到了时尚版,后来又顺理成章到了《 一da》。左慕在市场部一直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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