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城常在春天下大雨,一场大雨就可以带走空气中大半的污秽与不堪,溅起东区的败落与狼狈,带着水流汇入到狭小肮脏的沟渠中,也为东区带走那些虚弱得只会浪费粮食的人。
哪里又会有什么好转。
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眼睛上糊了一层早已干涸的液体,从单薄的眼皮上揭开时还带着令他厌恶的味道。
他一把推开压在他身上再不会动弹了的人,懒得再去看那具冰冷尸体上的血肉模糊的伤口,站起身来就动了动还在咯吱作响的骨头,把被男人掰折了的手骨接回去。
好饿啊。
他转头四下看了看,终于在残破的墙脚找到了被挂着的水囊,一半的位置上被墙上倒插着的碎玻璃刮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液体滴漏了整整一天,只剩下囊底的一点点。
他抿了抿嘴唇,觉得和之前香甜的味道有些差异。
还是好饿啊。
外面的大雨还是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破败的房子到处都在漏水,浸湿了本就的杂物,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他开了门走出去,临近几间房子的人也站在门外,借着小小的屋檐,躲避着外面的大雨和屋内让人绝望崩溃的气息,看见他出来时,有几个眼熟的人明显愣了一愣,又去看向他身后破败的房子。
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问过半句。
有几个想凑在一起嘀咕的,在看见男孩那双黑得不可思议的眸子后,不约而同地就住了嘴。
他一路慢悠悠地走向荆棘边,虽然仍感觉到火烧火燎的饿意,但脚步却不像之前一般无力地虚浮。
大雨一直都在下,过大的雨点打在地上发出嘈杂而单调的声音,甚至都有些盖住了他的视线,看不见那个绑在荆棘下的小包裹,只能凭着动作摸索。
手上被割出来的伤口散发出更让他觉得饥饿的血腥味,又快速地被雨水冲淡,砸在地上看不出一丝的痕迹。
居然不是个小包裹。
他解下那个有些大的包裹,拿出时被荆棘划了下,破开了口子里露出里面多出来的东西一套灰扑扑的衣服,外面是和他身上一样的粗痳,里面却细细软软,柔顺又熨帖。
这是给他的
不但给吃的,还给衣服
单薄又瘦弱的男孩坐在荆棘丛边,大雨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而他就那样坐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对着手上握着的一套衣服呆呆地发愣,连就在手边的食盒和水囊都没有顾及。
“好啊,你小子,我说最近怎么不是一副快被饿死了的样子,原来是在这里有了东西吃”
突然出现的粗噶男音快速伸手拿走了他脚边的包裹,打开盖着的水囊就仰头喝了一大口,从水囊里飘出的香味让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都咽了口口水。
喝了一口的男人更是惊异,“这是鲜羊奶”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水囊上的标志,看清后差点就手软将水囊砸到了地上,“这是塔布里斯公爵的家徽我昨天就看见这小子身上藏着一个”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去看那个刻印在奶白色的羊皮水囊上的标志,喝了一口的男人更是畏惧着将水囊死死扣上,猥琐地看了眼被雨幕隔得根本都看不见的城堡,腿一软就要匍匐在地。
“还给我。”
艾伯特清晰地说出了话,握着手里的衣服站起身,深黑的眸子牢牢地锁着还拿着水囊和食盒的人,又重复了一遍,“还给我。”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我们都看见了,是你从那个荆棘下偷来的”男人嘶声力竭地叫嚷起来,眼眸一转就想到了好主意,故意大声地说给身后的几个人听,为自己拉来同盟,“我们都是看见了他在偷窃,把他抓谆给公爵大人,他一定会奖赏我们,说不定还会奖金币”
说到金币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