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起的时候,南湘对着唯一的一面铜镜,慢慢的梳着头。
黑衣女子只是站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
原以为,受到了这样的打击,妇人会歇斯底里,会苦命纠缠。可没想到,十多年的等待后,她却以那样一句苍白的谎言,轻轻带过了。
她在鬓发上,轻轻的别上了一支淡黄色的榆花。
“佩妹妹,入夜了,咱们挂上风灯罢。”南湘静静的站起来,在镜子里静静的笑着。
黑衣女子不说话,微微一点头,拍了拍爱犬的背,出去了。
灵佩,封涉,南湘。连同琥珀和大白,一起将粉色的风灯挂在了榆树上。
那榆树的花落了大半,簌簌的颤抖下一树花雨来。
挂着挂着,妇人掠了掠鬓边,忽而轻轻的说。
“明儿,我就要走了”
“走?”黑衣女子一惊,手就顿了一顿,问,“你去哪里?”
妇人只是微微笑着,淡淡的捋平风灯下的穗子。“不知道但不会回来了,这树,该放得下了。”
放下这株树,是不是意味着,要放弃以前的那段感情?
“你,真的放得下”良久,黑衣少女扶着一串榆钱,慢慢的说。
“不管放下还是放不下,我终要走的谢谢这些天来,你的陪伴。佩妹妹,你要记得自己的愿望。”
黑衣女子默然不语了,悄悄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悬挂风灯的封涉。
自己的那些愿望哪一个有那么容易呵
那晚上的前半夜里,黑衣女子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心里总是惴惴的,似乎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却被遗忘了。
猛然,灵佩从床上翻起,冷汗一下子流下来!
“琥珀!”她大吼一声,顾不上将爱犬拍醒,径直的冲出门去,一掌拍开了南湘的房门。
那床上空空如也,被褥都叠的齐整。
所有的摆设都没变,安静而柔和。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急匆匆的冲出去,就往那榆树下跑。
远远的,她却蓦地顿住了,怔怔发呆。
爱犬跟着冲了出来,朝那榆树只是叫。
挂在树上的风灯还不曾完全熄灭,无数的光火跃动着,投下斑驳的影子。
纷扬落花里,南湘静静的吊在那里,一双脚踮起一样悬空着,随着微风微微摇撼。
那淡黄色的花,扬满了她的衣襟,那张脸掩映在粉色的榆钱里,似乎也沾染了榆钱的芬芳。
阴灵佩陡然一声低吼,袖中的剑刃一闪,人已经冲上,去接坠下来的妇人。
妇人的身子都冷了,僵硬无比。灵佩朝她的心口一拭,那心口竟然也没有一丝温度了。她又朝她的颈子一拭,手却陡然僵了——颈骨已经折断,救不活了。
“我不信!”黑衣女子却激动起来,一把扯下紫水晶的缨络,拽下一片就往妇人的颈子上按去——只要她的灵魂没离开太远,凭着紫水晶的再生能力,应该能起死回生罢!
然而,紫水晶只有催促愈合与再生的能力,究竟能不能起死回生,她也说不准。
可,就在她按下的一刹那,背后一只冰冷的手缠上来,一下子攫住了她的手腕。
灵佩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手指上黑色的指甲,一只只黑色眼睛一样。
“你又做什么蠢事!生老病死的,是你该过问的么?”那个声音第一次强硬且冰冷,却无奈,出声提醒着。
黑色的宽大衣袍卷上来,不时拍击着女子的后背。
那个声音又是一声叹息,慢慢补充。“别白费心思——我已经将她引渡到冥界去了,你已来不及。”
女子的手终于萎顿下去,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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