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的忘了时辰,灵佩将头发束好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
淡薄如水的月光泻下来,影影绰绰的照入那摇曳不定的翠柏间。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倒也真的应了诗句里的景致。只是松柏掩映下的,竟然是荒冢累累,只是让人觉得心寒。
透过掩映的松柏,小渔村里已经上了灯火,闪闪烁烁的,配合着潮水起落的声响,越发显出一丝遥远的宁静来。
海村——这个村子的名字,取得不甚高雅,到与这个村子的蒙昧相配。
“琥珀,走了。”黑衣女子呼唤爱犬,领着狗一前一后的迂回在荒冢边上的小路,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忽而,村落不远处的荒冢边上,在迎风的高坡上,就有微红的光芒一闪而没。那光芒不重,却是耀眼醒目的红,反而就在一片漆黑和淡黄里,越发明显起来。
黑衣女子顿步的瞬间,传来了影影绰绰的悲歌。
“吾之乡兮,在水一方。
潮洄溯兮,逆风汀阳。
晚照落兮,扶桑夜香。
长帆升兮,风浪摧移。
渡茫阔兮,婉转域异。
焉惊变兮,羁留客地。”
那声音悲悲戚戚的,柔弱的分明是个女声,本来那调子哀伤,歌词里也有着不尽的委曲,被一个如此清凉悲戚的女声唱来,越发显得伤心夺人。
只是,这首歌只唱了两解,并不完全,而且听歌曲的调子和歌词,并不是中原人所为。
那歌,非词非曲,也不是民谣山歌,听起来倒有些异域色彩。
随着那个悲戚的声音不断传来,高坡上的红光也一点点地闪烁。
黑衣女子扬了头,遥望着高坡的方向,却见黑黢黢的山坡上,那点红光陡然一盛,竟然生生的跳入了灵佩的视线!
哪里是什么红光啊,分明就是一盏血红色的灯笼!海村的村民从来不用灯笼,更不会用血色的东西,嫌它不吉利。然而,那盏灯笼,却是惊心夺目的红。
那灯笼,似乎是用人血染成的!
黑衣女子的心陡然一凛,死盯着那灯笼的方向,连爱犬也惊觉了,忽而就对着远远的高坡吠叫。
灯笼后,渐渐显出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形来,灯笼就提在了高个的手里。隔着远远的,那人似乎穿着一身直通的衣衫,即使在风那么强的高坡上,都不见衣摆有丝毫的抖动。
高坡上的风呼啸着,血色的灯笼不停摇动,一高一矮的两袭身影在坡上缓慢移动。
灵佩再也抑制不住,一拍爱犬的脊背,便几个纵跃,跳丸一样的朝那高坡*去。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越靠得近,才发现那高个的怀里,似乎捧着个什么东西,时不时地,还啪嗒嗒的跌下些类似于块状的粘稠东西。
人头!黑衣女子陡然一声惊呼,脚下却是一顿,在那高坡下停了,看着鬼魅般的血灯笼指引下的,缓行的两个人。
高个的那个,是个女子,穿一身带着类似于血点的白色长衣——也就是刚才那个歌唱的女子。她身后跟着的,却是个半大的男孩子,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四肢似乎都在拖动着,依靠胸膛的力量来带动全身移动,看起来僵硬干涩。
那个人头,被血模糊了一片,在女子的臂弯间静静躺着,淋漓粘稠的血液蹭在女子的奇怪的白色长衣上,却已经不算新鲜了,被血灯笼映着,发散出黯淡的黑。
难不成,竟然遇到“百鬼夜行”了?黑衣女子的额头上有了细细的冷汗,即使夜风习习,却也抑制不住冷汗的流出。
然而,今天既不是满月,又不是七月十五,怎么可能遇到“百鬼夜行”!
“站住!”虽然心中微怕,黑衣女子还是一咬牙,猛地喝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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