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苑果不其然发烧了。
九点钟她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沈苑烧的浑身发疼,晕乎乎的裹了件睡袍去开门。
“这都九点了,昨天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要懂事。”沈父沈建珉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怒气。后面还跟着助理王庆志和保姆邱姨。
“为什么不接电话?”
“爸爸,我的手机丢了。”
“手机丢了,别给我找借口。你看你穿的什么衣服,这都几点了,快换衣服去,太不懂事了,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
面对父亲一声声的质问与训斥,沈苑只觉得心寒。
又是这样,懂事!懂事!
不过今天她没有力气反驳他。
“好。”说完她转身进屋,忽然眼前一黑。
“大小姐。”
晕倒前她听到的是邱姨慌乱的声音。
一
“病人是由于高烧脱水引起的昏厥,一般来说烧退下去就能醒了。”
“唉,我苦命的小姐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一个人住,生病了都没人关心。”
朦朦胧胧中,沈苑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有一双粗糙干燥却又温热的手在摩挲着她的手和脸颊。就像是小时候外婆抚摸她的感觉。
眼皮好重,头也好痛,过了好久她才睁开了眼。
“邱姨。”沈苑的声音干涩,近乎失声。
“醒啦。”邱姨的眼眶通红,俨然是哭过的样子。
“邱姨,我想喝水。”
“好,我给你倒。”
邱姨起身的瞬间,一行眼泪从脸上滑落,滴到了沈苑的手上。
沈苑鼻头微酸,红了眼眶,哽咽道:“邱姨,我没事儿。”
“造孽啊,你一个小女孩家,明明亲人都在却过得像一个人一样。”邱姨不住的抹着眼泪。
沈苑努力的咧起嘴角,本来生的极白的人儿,脸色是病态的蜡黄,还努力做出一副笑的样子,这模样让人看了要多心酸就有多心酸。
“邱姨,我真的没事,就是发烧了。”
“邱姨,别哭啦,我都快渴死啦。你看我的嘴都比吴婆的嘴皱了。”沈苑伸手抓住邱姨的衣袖摇了摇。
“小淘鬼。”邱姨终于破涕为笑。
小时候,那时候沈苑的妈妈还在,那时候的沈家还住在春陵古城的老宅,邻居家有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叫吴婆,牙齿都掉光了,嘴巴绉绉的。
沈苑喜欢吃大白兔的奶糖,但是妈妈怕她长蛀牙,不让她多吃。她偷偷去厨房拿,被邱姨看到了,邱姨就吓唬她,要是吃多了糖牙齿就会坏掉,然后嘴巴变成吴婆那样,她就再也不敢多吃糖了。
现在妈妈不在了,外婆去世了,曾经疼爱自己的爸爸疼别人了,只有邱姨还像从前那样关心她,心疼她。
多么可笑,自己的亲人竟然比不上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更像亲人。
窗外的天色渐暗,已经是傍晚。
“邱姨,今天的订婚怎么样了?是不是搞砸了?”
“老先生发了好大一通火,训了先生一顿,让你结婚之前搬到老宅去住。”邱姨叹了口气。“好在厉家体谅,亲家婆婆还来医院看了你。”
沈苑顺着邱姨的目光看去,那头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些补品和水果。
搬回老宅去住,竟然都惊动爷爷了啊,看来爷爷也很重视她和厉博谦的婚约呢。
一
澜庭酒店。
三楼最大的宴会厅里,琴键在弹奏者的手里欢快的跳动着,水晶灯光玲珑而奢华。
宴会正酣,古典音乐缓缓流淌,气氛安静而优雅,很适合交谈。这里有临江市的商业大亨,政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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