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月风的善变之处。当年隐藏在画舫之上,每日欢歌笑语,已然还带着一张死人的脸,她都能谈笑风声,举杯****,更别提这种小小的场合,只不过是给人道个歉演个过场,简直就是小意思。不过,只有在凌艺面前她才能展现出自己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真正的冷,不是表现在外面的冷酷,而是冷到骨子里,再也暖不起的冷。
李蔚见她如此诚恳,倒也没有失了风度,更何况,实在是因为许久见不到凌艺,来了一次还遇到这种事情把他心情搞得紊乱。
李蔚从来不在凌艺面前摆出一副当官的架子,或许从第一天隐藏在黑衫之下前来相见,就注定了自己和她的缘分。这自然也是他的想法,凌艺是从来不当回事的,就算是有官架子又如何,他们都是生活在另一个空间的过客而已。如果凌艺愿意。她足可以躲进农庄不出来。没准什么时候呆的腻了,出来冒个泡,世界也许已经沧海桑田了。
“李大人,都到了这里,就进去坐一坐吧。请这边走。”
李蔚听了凌艺的说法,本以为不太适合进入女孩子闺房,但是没想到她让他进的是另一边的房门。有一点向往的李蔚如今也没了法子,心里却有些羡慕青怜玉来,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似乎还可以在凌艺的房间住过一段时间,如此亲密的住进佳人闺房,也倒是一番美妙享受。
李蔚本不是那种轻浮孟浪之人,可是,那凌艺实在有股吸引人的魔力,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深陷其中。想着这些,李蔚已经随着凌艺进入了卧室旁边的书房。李蔚的随从排在了屋外,而月风却随着凌艺进去。书房之中一个巨大的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和一些名贵的熏香,鹤嘴炉吐着一丝丝暖意,高昂着头伫立在一侧,雪白的羊皮垫子铺在椅子上,后面的书架干净敞亮,整整齐齐,丝毫不见紊乱,而一堆白纸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堆积在了桌面之上,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月风。去我的卧室取个椅子过来。”
凌艺一见这屋子有些尴尬,本来就无人能够进来,所以没有预备过很多椅子,如今只有凌艺一人,却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了。月风应着声,然后从凌艺房间端出了一张和这个椅子差不多模样的椅子来,依旧是雪白的羊皮毛垫,整张的铺在椅子上面,高高的椅背,宣软的椅面,及其舒服。
月风站在一旁,沏了一壶茶,放在桌面的杯垫上,然后就站在一边,不在说话,犹若隐形人一般。
“今日李大人来访,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我的丫鬟怠慢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替她给你道个歉,还请大人大人有大量。不再迁就就是。”
士农工商,这士始终都是摆在前面的,无论凌艺如何的高调,既然到了这个世界,还是顺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无论她再如何将李蔚不放在心上,该有的礼仪也一样不能少,商贾最为低级,面对读书人,还是个读书的官人,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好。
“凌艺妹妹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妹,只不过我见着你的仆人不让我见你,有些焦急了。哦,对了,他们说你重病,到底身子骨出了什么问题了?不让,我去叫几个官医给你瞧瞧,千万不能懈怠了病情,如今秋冬交际,千万要小心才是。”
凌艺这三日基本上没吃没喝没睡觉,一直研究这那些事情,所以已经有了些许苗头,桌面上就是她这几日的成果,已经规划好了所有的项目,就等着见到那兄妹,然后领来一些懂行情的工匠,把事情吩咐下去就够了。
所以,即使是她这种被后天改造成的灵体体质也都有些承受不住。眼睛黑了一圈,脸颊也削瘦了些许,更是略显苍白,她身体本来就显羸弱,如今更是盈盈一握,有些不生受力,真是一股大风就可以刮得断了似地,一双大眼睛却更显疲惫,双眼半闭半睁似地,像极了个重病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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