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新鲜从词义就表明了它的短暂。
现在应该还是初春,塞北的荒凉不是南方人能接受的景象。
火车再次驶出太原后,窗外再没见过一丝绿色。即便火车一路向北已经走出很远,仿佛就没动过一般,还是一样的枯黄色。间或着还能看到远处山阴处,一片片仍未融化的雪,没有诗句里洁白无瑕的感觉,灰尘覆盖的都已经与山体一个颜色了。
见过了南方四季翠绿的山林,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入眼的高山连绵,却是光秃秃的,表现的只有悠远和苍凉。
整个车厢里都是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发声。不再是离别的伤感,也不是投身边疆的激昂,酝酿着一种对未知胆怯的情绪。
所有人都盯着窗外,不管是不是临窗座,目光都盯着窗外。没人感叹大地的广漠,也没人抒发连绵起伏的远山。都这样傻傻的看着外面。
“这就是塞北?”申淑芳问完这句话,都感觉自己刚才憋了好久的气,狠狠的吐出来了。
“还不算,听我父亲说,等过了雁门关才算。”冯迪也从没想过是这样的景象,两只眼睛都没有焦距,就感觉晃过的都是一片枯黄的空旷。
“没想到是这样!”
“你心中想象的那样?”
“白雪皑皑,连绵着松柏青翠的群山,山下有牧民骑着马,高声的唱着嘹亮的歌,一群群和雪一样洁白的羊。”
“噗呲……”冯迪还没接茬,申淑芳背后就传来一声。
“同学,你真有诗意!你说的那画面或许有,但肯定不在这地方。看见没?这里的山上没树!”
好吧,申淑芳这几句无病呻吟的句子倒是带活了车厢里的人。最起码不是刚才那种沮丧。一个个开始高谈阔论,显摆自己的见识。从风土人情,到水文气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申淑芳刚听见别人笑还真差点恼怒,她太敏感了,对于外界的情绪多从恶意揣度。接下来的场面却始料不及,这是怎么了?怎么车厢里又嘈杂起来了。
冯迪倒是摇摇头,嘴角也挑了。也觉得挺奇妙的。
从离开武汉时单衣,到郑州换成棉袄,一群人在车厢里应该是不冷的。可一过雁门关突然觉得这火车就是个破烂,到处漏风,钻进来的风干巴巴的,像刀子一样割的皮肤疼。
不断有人从行李架上拿行李,翻腾着找还能往身上添加的衣服。冯迪也觉得靠窗的那半个身子凉了,他记得自己有件军大衣,是他爹专门购置的。毕竟他爹算是在北方待过,知道该备些什么。
“你不冷?”冯迪刚穿好大衣,可看着对面的申淑芳坐着没动,只是身子离开了窗口。就多嘴问了一句。
“我…我没有大衣。武汉从来都不太冷。这次还是知道北方很冷,才买了一件棉袄。”申淑芳说这话感觉跟诉苦似的,越说越声音低了。
我去!多什么嘴呀!这怎么办?
“你穿着吧!”冯迪很不情愿,可还是把军大衣递过去了。你大爷的,自己怎么摊这么一同伴。
冯迪再次翻开行李,他记得还有一件羊毛袄,是他爹年轻时从北方带过去的,一直没舍得扔,这次他来内蒙,他爹就找出来。说让他带着应个急,别看丑,扛冻。
“你穿大衣吧。把这个借给我就行。”申淑芳觉得直接穿人家的新衣服不合适。觉得那个丑不拉几的破烂,自己用用也没事。
冯迪那叫一个无语!这个比那军大衣好多了,是传家宝!懂不?是传家宝!冯迪其实不在乎大衣,更在乎羊毛袄,大衣到处都有卖,可这一件是他爹留给他的。
跟女人没法说理,只好给了。
“这是什么毛?这衣服真暖和!”
“羊毛!”
“不是说羊皮袄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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