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珑是在御花园见到的安瑞鹏,而这位小皇帝,此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然地垂钓。安玲珑知道,安瑞鹏一定知道了安佑臻被刺杀的事,但他的反应出乎安玲珑的意料。
“臣安玲珑叩见陛下。”安玲珑在安瑞鹏面前跪下。
安瑞鹏没有放下手中的钓竿,甚至头都没动,只失落地说:“自从朕登基,姐姐跟朕就没了往日的亲近了,哪怕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也这样疏离。”
安玲珑回答:“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高处不胜寒。臣如今只能是陛下的臣子,决不能有半点越矩。”
安瑞鹏扔下手中的钓竿,走到安玲珑面前,将她搀扶起来:“英王所言甚是。不过朕想请英王陪朕一起垂钓,如何?”
“遵旨。”
君臣两个真的就各拿了一个鱼竿,站在御花园的水池边垂钓。宫人们知道他们有话说,都躲得远远的。
“陛下”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安瑞鹏截断安玲珑的话,“臻儿遇刺,虽与姐姐有关,但姐姐不用太自责。”
“可事出英王府,明日弹劾臣的奏章怕是又要堆满陛下的几案了。”
安瑞鹏没有回应安玲珑的担心,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姐姐知道,为什么朕喜欢在这里钓鱼吗?”
说实话,这是安玲珑早就好奇的一件事,因为以前,这个池子里只养金鱼,并不适合垂钓,后来安瑞鹏登基,就在这里面撒了很多鱼苗,什么品种都有,不多久,他就养成了垂钓的习惯。
在安玲珑眼里,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所以并不在意,如今安瑞鹏刻意提起,似乎其中更有深意。
“臣不知。”
“池子里的金鱼已经养了很多年,父皇尚未登基的时候就有。鱼儿在这里活得久了,反应也就迟钝了。朕很小的时候就讨厌这一池子金鱼,徒有金红色的身体,却没什么用处,所以,当年就算是路过御花园,朕也绝对不会来赏鱼。现在好了,加了别的鱼虾,这个池子才活了起来。”
安玲珑猜测着安瑞鹏话里的含义。
“治国也是如此,”安瑞鹏说,“这帮大臣在朝堂上站了二十多年,早习惯了趋利避害、欺上瞒下。朕不顾前人规矩、世人眼光,力排众议,让姐姐做英王,也是这个道理,朕觉得,姐姐能让朝堂活起来。”
“臣定不负所托。”安玲珑坚定地说。
虽然只有十岁,但经历了无数变故的安瑞鹏被迫承担了太多东西。他长叹一声,说:“今天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姐姐已经将臻儿送到了他母妃的宫里,想来是不愿再让他担惊受怕了。不过,朕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陛下是什么意思?”
“姐姐远在宫外,并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就在昨天晚上,朕的桌子上摆了一碗下了毒的粥,给朕试毒的太监就死在了朕的面前。”
安玲珑惊讶地仰望着这个小皇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下毒的人一定知道,朕的饭菜都是有专门的太监试毒的,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很明显,他并不想真的要了朕的命,而是想借此警告朕,要听从安排,否则以他的势力,朕今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安玲珑说:“看来陛下猜到了下毒者身份。”
“左不过就是琅琊王,否则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安瑞鹏苦笑一声,“先王和母后在世时,舅舅表现得何等忠心耿直,如今终于肆无忌惮了。”
安玲珑说:“陛下想让臣做什么?”
“现在是多事之秋,虽说英王府受人瞩目,到底是最安全的地方。朕身为天子,却无法保护自家兄弟,只好请英王代为照看了。”
“陛下想让臻儿和泰儿暂住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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