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9章 1.11|(第2/3页)  江山别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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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边亦泛白了,恢弘的重重宫殿里只闻见那低哑的声音:

    “是。”

    “可是,彦休,我只有她了。”那个人轻声说,“你说我自私也好,无赖也罢,我放不开她,我自己也没有法子。”

    仲隐慢慢地道:“你做事总是这样绝,一条后路也不留。”

    顾渊轻笑,“临渊履冰,何来的后路?”

    仲隐不说话了。

    顾渊将笔往案上一抛,懒懒地道:“你可知你父亲的封事上说了什么?”

    “什么?”

    “他让我小心一个人。”顾渊的眸光渐渐凝住,“若有篡我家者,必是此人。”

    椒房殿大火,自然也是天变,太皇太后借着这由头施压,皇帝不得已只好罢免了主张改制的薄昳和聂少君。

    聂少君赋闲回家,掀开门口的油毡,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凌乱的房间竟然已经被整理干净,书简堆叠得整整齐齐,床榻都铺好了。而陆容卿坐在房中那唯一一张籧席上,案前摆了一盅酒,两只鎏金玉酒盏。

    见他回来,她站了起来,他却呆在了门口。

    “你来做什么?”他僵硬发问。

    “你上回说,你若能活过这一劫,便来娶我。”陆容卿很直白,“我来恭喜你,活过了这一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上前来。陆容卿接着道:“你这个地方,我看比思陵好。用来躲人,再好不过。你不是问过我,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我父母回来,想要阿池回来,可是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你在,”她忽然抬起头来,对他用尽全力地一笑,“你在,我便觉得,这人间还并非全无意趣——”

    她的唇突然被封住了。他的手扣住她后脑,冰冷的舌一分分叩开她的齿关,她仿佛听见清晰的一声响,心上有什么坚守了太久的东西断裂了。她茫然地抱住了他,好像风中飘渺无依的叶子贴在了树上。

    他将她的身躯紧紧拥住,声音低哑:“你明明知道,我刚被罢黜,现在不是时候”

    “少君,”她微微一笑,“你风光八面的时候,我何必要来?”

    她不愿挤入他温暖富足的美梦,她只想在他寒冷贫乏的时刻,与他温一壶酒,如此而已。

    他抱住她,竟哽咽不能言语,“容卿容卿!”

    椒房殿被烧,顾渊一声令下,让皇后搬入宣室殿与自己同住,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物议纷纷,顾渊却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有薄暖日日相伴,他只觉春光都明媚了许多。改制失败,他不得不裁撤了自己的人,心里闷得发慌,索性下命办起上巳节。

    三月上巳,天子携后宫往太液池盥濯,取除旧迎新之意。天色晴好,太液池边的园囿里春花已绽,地上微微探出的青草尖儿脆弱得堪惹人怜。自御极以来,顾渊甚少来这边建章宫,上回他还是被父亲严密监视的藩王,这回却已是前呼后拥的天子,太液池上仙山岿然,恐怕早已见惯了这样的人事变换。

    他将薄暖自乘舆上接了下来,对她轻轻一笑:“上回你来时是十月,秋风萧瑟,今朝的景致,想是不同的。”

    薄暖凝目望去,日光破开层层云霭,铺洒在太液池的粼粼水波之上。她低低地道:“日出旸谷,浴于咸池,此处当真不俗。”

    太液池边还系着先帝当年的木兰舟,船工早早便候着了,顾渊拉着她便往船上跑,惊得后头一干侍卫宫婢慌乱跟随。好容易在船上站定,顾渊回头对船工道:“朕要往仙山上去看看。”

    船工一怔,转头向孙小言使眼色求助。孙小言挠了挠头,颇感为难:“陛下,这恐怕不妥”

    顾渊剑眉一竖,“怎么不妥?”

    孙小言慢吞吞地道:“先帝当年也是如此说便便”

    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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