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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正式上岗的第三天,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不情不愿地洗漱打扮好正要出门,却在门口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寒晦?”她看见这张脸脑海中第一浮现是那位仇人的名字,但他们的气质确实相差甚远,她很快反应过来应当是另一个人,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他的名字。
“嗯”他有些尴尬地回复。
“是你啊,”虽然乱撒气是不对的,但看见这张脸难免让她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来这干嘛?!”
寒晦也是被这意料之外的态度给打得措手不及,眼前的局势怎么看也不该轮到她来给他甩脸色吧
但他确实心存愧疚,若不是当日他意志不够坚定轻易向邪恶势力屈服,她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在田子坊打工,尤其是这位惨被抛弃的朋友,还怀着身孕呢。
于是他颇为真挚地道歉道:“抱歉,我没想到寒朔会这样处理此事,等到我得知时才匆匆赶来。”他因为此事刚才还和寒朔大吵一架,指责他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若真要惩罚闯祸者也不至于如此地步。
这是寒晦对他最为厌恶的地方,寒朔一向聪慧绝顶,就连奖惩也分明得当,知道什么样的身份应当做什么样的事,就如同此次一般,这样出格的举动换成别人是绝不可能的,但偏偏对象是不知名的他族小贼,他早就料到如何处置她们也不可能有人会异议。
被他划到下层阶级的人们无法干扰他的人生轨迹,从今往后,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族太子,挑不出半点错处。
就连寒晦自己也在被他利用,成为了见证他完美外表的某种工具,反正他的眼里向来只有两种人——值得花费心思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
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这点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把自己当什么了,运筹帷幄的主角么?他们又是什么,配合他的剧本而存在的各类角色?
他讨厌这样,被看作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单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的棋子,他至少尚有些利用价值,寒朔还会难得为了他的态度逢场作戏一二,可面对那些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人物,他却是过分冷酷得可怕了。
尤其是当他听说那日大闹的几人被送来田子坊,这种不适感彻底达到了爆发点。也正是因为此,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要向那几位被他践踏的人道歉,他无法接受寒朔的所作所为,也绝不会轻易容忍。
而花若显然从没想过这一层,这样高深直击人性层面的深奥话题向来不适合她,她只是从寒朔那赤裸地感受到了屈辱,并且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装什么蒜,合计你们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白脸来了,我看起来智商这么低吗!”花若不屑地拍了拍手,“好狗不挡道,麻烦让一让。”
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毕竟不知道内情的确很难相信这样的说辞,寒晦对于她的态度也不恼,怀着一颗忏悔的心道:“我记得姑娘还呃,有孕在身,所以才前来——”
花若听见“身孕”一词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她怎么忘记这茬了,游月啊游月,你看你造的孽!
“闭嘴,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这样的环境不适合——”
她抬手握了握拳,骨节咯咯作响:“我和我肚里的孩子很好,用不着三殿下操心,如果三殿下不给小费的话,那我也就不再陪聊了,回见!”
她自认为最后一句回见真是念得抑扬顿挫铿锵有力,颇有一番侠女风范,潇洒地一个转身以后却又忽然想起,这词义怎么有些黏糊的暧昧之意呢?
于是她又冷冷地扭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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