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客运总站, 转了中短途小客车,又坐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拖着包裹下了车,撑开伞,绵绵密密的小雨像一张无形的网。
唐婉哈了一口气,还真是冷啊,十月的天, 温度骤降, 她穿了一套米色针织裙,外面套了件厚外套,短靴, 之前一直坐车上不觉得, 现下只感觉寒意争先恐后的往身上钻。
她在一所斑驳的大门外站定,绵延的围墙占地很广, 上面的牌子才刷过红漆“滨海市儿童福利院”。离的近了,隐约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
很奇怪,从昨晚入睡开始, 她的脑子无端窜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去福利院一趟。她不想去,因为那是“唐婉”的过去,她不清楚自己去那是为了什么。但是后半夜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的念叨,细细碎碎一刻不停,吵得她头疼欲裂。等她醒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要去福利院一趟, 不管是为了什么。
去之前,她特意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很多吃的装满了一大袋,直到她感觉自己拖都拖不动了才停手。她感觉好奇怪,如果她真想给福利院的孩子做点什么给钱就是了,干嘛非要这么辛苦?况且,她的漫画版权卖了出去,账户上有一大笔钱。但,没来由的,她就是不想给钱。
看大门的是李大爷。
唐婉在看护员的陪同下先去看了孩子们,李大爷提着她的大包跟在后头。看护说:“这些东西都是带给孩子们的吧?先送院长室吧?回头再”
“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就发给孩子们吧。”唐婉不知为何自己要这样说。
看护皱了皱眉头看了唐婉一眼。
唐婉和孩子们在一起呆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院长找来了,唐婉正想离开这,苦于没有借口,不知道为什么和“唐婉”记忆中的幸福感不一样,唐婉只想逃离,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压抑的喘不过来气。
院长将她带到了办公室,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和蔼可亲,握住她的手,话里话外却暗示她,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如今工作了挣钱了也该到了回报他们的时候了。说了好几次见唐婉没什么反应就直接开口要钱。
唐婉是从福利院“逃”出来的,并不是谁要拦住她不让她走,但她不逃总感觉院长和善的面容下一定会露出一张吃人的嘴脸,最终将她吞裹入腹骨头都不剩。因此她将钱包内所有的大钞都抽出来给她后,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出了福利院往东是一座天主教堂,建国前修建的,曾被当做收留难民的场所,后被废弃,随着改革开放又被启用,断断续续修缮过几次,前年大修后,便是信徒们聚会的好去处,有时候还承接婚礼。
唐婉到这里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逃离的太急迫,以至于伞都落下了。
教堂的门虚掩着,仿若是习惯使然她先是探了探头,发现没人这才快速的小跑了进来,躲进了告解室内,动作敏捷流畅的她自己都反应不过来。狭小密闭的空间,莫名的让人安心。
唐婉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又将脸上的水渍擦净,干坐了会,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像话,她好好的躲到告解室干嘛?正想着走开,教堂的门被推开了,吱呀一声,很是清晰,继而便是脚步声,又缓又重。
唐婉只觉得心内咯噔一声,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莫名的紧张,甚至还有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
她想离开这里,但来人已经进了告解室相邻的一扇门,俩人之间有一个隔断,中间做了一小块镂空,拉了绛红色的帘子。
好一会过去没有声音,突地,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而后开始诉说自己近俩个月来的心情,高兴的,不高兴的,困惑的,顿悟的,还有零零碎碎,甚至都不值一提的。
唐婉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儿,因为那声音,真真切切是谢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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