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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瞧了一眼,那拉淑娴就知晓贾赦的推测并不错,贾母绝对无事,就算不请大夫,再缓一会儿,自个儿也能好:“老爷您留下照顾老太太罢,我自己过去瞧瞧珠儿。放心罢,不会有事儿的。”
甭管怎么说,孝道仍是最重要的。也许大房这头并不在意外人会怎么说道,却不得不防着另一个人——贾政。
那拉淑娴一点儿也不希望他们夫妻俩拼死拼活的救了珠哥儿,回头却被贾政告上一状,指责不孝。若真发生了这种事儿,就算她本人问心无愧,也一定会被呕死的。毕竟,她可不是那等真正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好在贾母所在的正堂内室离东厢房并不远,只片刻工夫,那拉淑娴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珠哥儿。
当下,那拉淑娴心头一个咯噔。
紧走两步到了床榻前,那拉淑娴伸手将珠哥儿上半身托起,借着旁边小几上那微弱的烛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立刻去寻一些干净的棉布来,快!”
珠哥儿房里并不缺丫鬟婆子,可这会儿也不知是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况给吓懵了,还是不想理会来自于那拉淑娴的命令,眼瞅着有一会儿了,却依然没人动弹。
“我的话听不明白吗?”那拉淑娴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最终还是她从东院带来的丫鬟咬牙去旁边翻了柜子c箱奁,没寻到棉布,只能拿看起来干净的棉布褒衣过来凑数。
都到了这会儿,那拉淑娴也顾不上嫌弃了,只让人拿剪子绞了一小段,强行扒开珠哥儿的嘴,硬生生的塞了进来。只这么眨眼工夫,她就看到珠哥儿微张的嘴里露出了一节受伤的舌尖。年岁小的孩子若是受惊过度,很容易产生痉挛,而在痉挛的过程中,不小心咬伤舌头更是寻常。就算碍于力道不会受到太重的伤,可想也知晓,舌头对于人来说有多重要,一旦受了伤,不好养不说,连药都用不了,更别说舌头上头的伤几乎能让人痛彻心腑。
那拉淑娴往珠哥儿嘴里塞了棉布,又拿手去探珠哥儿的后颈c后背,摸得一手汗渍后,扭头怒喝道:“你们怎么照顾哥儿的?还不快立刻拿一身干净的褒衣给他换上,他浑身都湿透了!”
“珠哥儿!你滚开!离我的珠哥儿远点儿!”
王夫人跟一头受伤的狮子一般,凶神恶煞的就冲了进来,满脸狰狞的神情配上她额头那个硕大的肿包,看得格外的渗人。不单如此,她还径直冲到了床榻前,伸手向着那拉淑娴便是狠狠一推搡。亏得那拉淑娴原是坐在床榻上的,后头又有丫鬟挡着,这才仅仅是略往后仰了一下,并不曾受伤。可饶是如此,却也将她气得不轻。
“王氏!你最好弄弄清楚,我是在救他还是在害他!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甚么?你c你个”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憋了许久才恨恨的挤出一句话,“我用不着你假好心!”
“哼,那你就自便罢!我还懒得管这摊子事儿了。”
尽管早已预料到了王夫人事后未必会感恩,可那拉淑娴还是没有想到,王夫人不单不知晓感恩,竟然还倒打一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这般想着,那拉淑娴索性起身打算离开,只是临走前下意识的望了床榻上的珠哥儿一眼,脚步却怎么也挪不开了。
前世,她的五公主夭折时年仅两岁,她的十三阿哥永璟则是没熬过三岁。
今生,尽管从不曾亲眼见过,可原主留下的记忆里,有一大半都是关于那个早夭的长子瑚哥儿。
珠哥儿长相清秀可爱,跟她前世的儿女并不大相像,再说年岁也不符合。可珠哥儿却跟她那素未谋面的长子瑚哥儿长得足有七八分相像,且瑚哥儿夭折的时候,也是这个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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