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道:“你要见的那人名叫做许贯忠,你不要叫他许伯伯,只需叫许先即可!”徐晟心道:“这江湖中人总有行为怪癖的。”便道:“小侄明白,一会叫他许先便是了。”
燕青高声道:“许老哥,你在么?”前面踱步过来一人,相貌古怪,风神爽雅,年纪刚愈不惑,双瞳炯炯有神,八字眉分向两边,戴一顶乌绉纱抹眉头巾,穿一领白沿边褐布道服,系一条杂吕公巾,著一双方头青布履。
燕青笑道:“小弟去太湖垂钓,没钓着什么小鱼虾米,却钓来了一位故人之子。小弟知道老哥不喜见人,带来只是想让老哥算上一卦,决定怎么教他武艺。”
许贯忠把他们引进了屋,上下打量了下徐晟道:“老弟要问这孩子的什么?”燕青不假思索道:“测一测他在武学上的前途!”
许贯忠从里屋拿出一个转盘,徐晟看那东西,与当日文菁画的八卦图中有很多相同的符号,但复杂很多,却不知道那是六十四卦盘。他缓缓坐了下来,问了姓名和辰八字。许贯忠转了几下卦盘,又向空中掷了几次铜钱落回桌上,接着闭目而思,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却是舒展开来。晌,忽然如临大敌,长叹了一声,睁开双眼。
徐晟听他叹了一声,忙问道:“许先,是我的武学无所作为么?”许贯忠摇摇头道:“孩子,并不是你的武学修为不好,而是许某才疏学浅,进了死结,算不下去了!”燕青大笑道:“老哥,我早就说你那一套是糊弄小孩的把戏吧,现在随便找了个你不认识的人,你便算不下去了,那你算到哪儿了?”许贯忠也不气恼,笑道:“老弟,那我便说与你听,这孩子以后必会遇上高人教他武艺,我算到之处他的武艺也超越你我了。其余诸等,却是天机不可泄露!”燕青不以为然道:“你说有高人教他武艺,可是当真?”许贯忠道:“你不信么?”燕青道:“真是这样话,我倒不用费多大心思了。至于你说的他武功超越我们二人,那是自然,我们这点微末的功夫江湖之中超越我们的怕有成百上千了吧?”徐晟听他说“不用费多大心思了”,以为他不会教自己了,忙道:“燕叔叔,就是以后有高人教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还教我么?”燕青道:“自然教得。许先的胡言乱语,你也休得相信,他不知道自然是算不下去了,只需自己努力便没有做不成的事!”许贯忠却是点头附和道:“孩子,燕老弟说得对,我那是胡言乱语,你不用当真!”
徐晟一下子糊涂了,这位“许先”一会儿说自己算的,一会却又说胡言乱语,但他坚信“功夫不负有心人”,自然以后天的努力为重。
燕青吩咐道:“贤侄,你便在这儿暂住一段时日,我来教你武;如果你想学文,也可以让这位许先教你!”徐晟道:“小侄却是不能长住,五月初一还得去苏州。”燕青道:“那你能学多少便是多少,以后有的时机会。你去苏州作甚么?”
徐晟道:“小侄与朋友定下在百花山庄之约,所以——”燕青微微一凛,随即道:“好,必不能失信于人!既然你是去百花山庄——”又与许贯忠相视一笑道:“那便只能在这儿呆上六七日就得动身!”
徐晟只盼着多学几天武艺,问道:“为甚么?那水渐飞说过了太湖便是苏州城了!”燕青心中暗道:“原来袭击你的那人是张千的徒弟水渐飞,难怪会那‘寒刃手’。”嘴上却道:“过了这太湖确实是苏州城了,但你若是去百花山庄,得多给两三天才行!”徐晟问道:“百花山庄不在苏州?”燕青道:“百花山庄确也在苏州,总之还是那句话,到时你自然知晓。”徐晟纳闷道:“却是奇怪,苏州城一两日足够能到,为甚么百花山庄会多出来两三天?”
燕青又问道:“那水渐飞问你要什么?你为何说‘也不给’?”他钓鱼回来时,恰逢经过,前面的对话没有听到,只知道最后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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