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凉,瞬间湿透了沈婉心的双鞋。而且,牢内的水很脏,乌黑伴着杂渍,透着霉臭味。
沈婉心咬着牙又向下踏了步,黑水延着她的裙角向上蔓延。只是转瞬之间,沈婉心就变得非常狼狈。
“阿真!别下来。”
水牢下面不知何处传来江毅湛的声音。沈婉心来还一步三犹豫,吓得想哭。江毅湛这么一喊,沈婉心反倒三步两步跑到牢底,牢水漫了她半身,几乎到胸。
下面光线太暗,刚刚下来的沈婉心眼睛适应不了,什么都看不见。
“阿真你来干什么,快上去。”
“你在哪的?我看不见你。”
“快上去。”
江毅湛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愤怒,似乎是气急了,连着拽动铁,传来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
声音从耳后传来,沈婉心惊喜转身,找到了后面不远处的江毅湛。
话间眼睛已经可以适应这水牢里面的幽暗光线。沈婉心看清江毅湛,禁不住啊地一声,捂住口角。
江毅湛不再若刚才那般燥怒,只是无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是答应我在香苑等着的。”
江毅湛的个子比她高,污水只没过他腹。他双手果真缠绕铁,两端分别固定在牢顶两边。看不出这个高度,他的双脚能不能触地,是着的,还是吊起的。他上身衣衫全被除去,露出的胸腹上交错叠杂新伤旧痕。
旧痕年代看起来很久,新伤倒应该是今日添上的鞭痕。
沈婉心忙拾步而上,只是在水中异常难行。水没至胸,她几乎每走一步,就得停下来,免得踩滑入水。水中浮力很大,几乎要把她单薄的身子架起来。
沈婉心一动,江毅湛立刻紧张道“心。”
总算挪到他身边,沈婉心便要去摸他腕上铁。那两道铁有腕口粗,从他脖子上挂过,几乎缠满他整个臂膀。
“别碰我,链子上有刺。”
“不是明天才开始,怎么今夜就……”
“今日没怎么,就是关这里有点冷。你也已经来看过我,快走吧。”
那些铁链上果然全是刺,紧紧绑在江毅湛两臂,刺都深深扎进肌肉里去。
“疼吗?”
“不疼。”
“你实话。”
“快走吧。”
“要你实话。”
“真不疼,听我的,阿真你快走。刑部三省没什么大不了,都是常规刑具,弄不出什么花样,我心里有数,你别胡思乱想。”
沈婉心开始边急边哭,情绪越来越失控“这都不疼,那什么叫疼。”
“你现在这样在冷水里,我才疼,心疼。”
“他已经打你了是吗?你身上这些……”
“旧伤。”
“我能看出来。”
“你看错了。”
“不三省行不行,想别的办法。”
江毅湛还是一个劲叫她快走,沈婉心就不走。
江毅湛拿她没办法“阿真,你听我。我以前……以为你跟我不会再有以后的,有些自暴自弃,放弃所有筹谋,以至于弄到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现在我只要通过三省,九弟就得认污蔑罪,降珠褫夺封号,母妃也一样。”
“你要做什么?”
“我要保护你。以前你……你嫁过李文,过得很好,也不记得跟我的事情。后来李文死了,你想起过往,我以为我们也可以继续下去。我部署一切要跟你远走高飞,可你又那么坚持要嫁给薛飞。我原不知道薛首辅之子是那种人,想他家室甚好,你那么恨我,又既然执意要嫁,或许比跟着我好。毕竟,我算什么呢?
我流放过两次,早就没有前途……
我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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