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每当我去省城上班乘火车在本市的城站逗留时,面对那些神情沮丧、背井离乡的老乡们,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前不久的一次,我不经意一回头,却瞅见了的老同学蓉。若干下来了,她依然是红光满面,并且更风姿绰妁,仿佛向人说明,她才是人生的赢家。
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当初几男老乡为追她而争得头破血流的必要性。尽管当初未对她抱任何想法的人,也得了不少靓丽的思泽。
从她那富于表情的脸上,你立刻觉得世界无穷大,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境界,还有很多成功的机会。
我便急忙上前招呼,与她靠近,说话后仿佛觉得已然占了她的便宜一般。我不免有点腼腆了。我们先是害暄,然后渐渐冷了下来。过了好久后她平静地问道:
“你最近和韦浏深联系过吗?”
“哦,没有,工作比较忙。如果没事,我一般不会和谁联系。”老同学在一起聊天时自然要说起其他的同学,告知一些近况,这也司空见惯。
“那你还不知他生病了啰?”
“怎么,他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生什么病?严重吗?”
“听探望过他人的说,他现在已躺在家里不能走动了。”他讲的比较轻松,语气里还带有一丝嗔怪的矫作,却足以让我为之一怔。我的脑中即刻浮现几个概念:不能走动,大把大把的钱……我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了。
韦浏深是和我同一年考上统招的院校的。他家在我们邻近的一个镇,因为这层关系,我们俩一直很亲近。他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入校第二年,经过多方面的努力,他已出任校刊的编辑。
听说当他稍稍有点成绩的时候,一纸海报贴到教学楼的大门厅里,针对文学爱好者,搞讲座,开讨论会。他的见解也很独到,并有创新。
因为有一次他跟我说:小说《祝福》中有这样一个细节:柳妈问祥林嫂,第二次嫁人时怎么竟依了货老六?她不相信祥林嫂力气这么大竟拗不过他。祥林嫂便说:你不知他的力气有多大,不信你去试试!说完二人都笑了,柳妈的脸笑得像一个核桃,忽然眼睛盯在祥林嫂眼睛上,祥林嫂便立刻收敛了笑容。转过头去看外面的雪花……
韦浏深认为,这个细节至少深化了两个问题:其一,祥林嫂地位极其低下,极度受人歧视,都不敢与柳妈这种已是下人的人对眼相看,只要柳妈一变脸,她就诚惶诚恐;其二,祥林嫂被苦难折磨得已是极度敏感,缘于周围的人动辄攻击她,这一刻,与柳妈的视线一碰,她就意识到似乎又有什么不利于己的事要降临了。
他的这些见解,当时我们几个学文的老同学听得若有所悟,姑且认为很精譬吧。
总而言之,在大家的眼中,韦浏深一直是个优秀、强悍的人。没想到现在他竟然……
然而,蓉说起这些时的脸上并不显得多么凝重。她把这件事告知于我,就好像把某个负担也转嫁到了我身上似的。接下来,她便聊起一些工作生活的琐事,津津有味地说着,笑容像涨开的一朵花。
这之后第一个双休日来临,我便匆匆收拾一番,准备去探望韦浏深。我没有去过他家,但他曾跟我说过去他家怎么走,记得在江边那个镇一个叫杨家圩的村庄。我便先乘车到黄镇,再打听杨家圩的位置。被告知沿着圩埂走到铁桥就到了。
我便沿着河埂一路快速走着,河水满满的,河埂上长满了各种杂草。在这上面放牛,放鹅的人很多。我走了好久,还没发现铁桥的影子,天色却阴了下来,仿佛已压到了河面上。周围看不到什么人,一片白浪浪的,圩埂也越走越窄。
走到后来,已经没有好走的路了,遍地杂草丛生。我渐渐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条末路,因为河在这条圩埂的尽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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