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鸿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
梦里那至今他都不清楚来历的姓唐的剑客坐在医馆已经破败矮下一头的泥墙上,用一片从老樟上挑下来的树叶呜呜的吹着曲子,好像是他听过的版本,可当他再仔细用力一点的时候,那断断续续的呜呜声,却又是消散不见。
河水流动的声音渐渐从耳边传来。
木质的船桨一下一下击打着水面,陆千鸿此刻已经听不见呜呜声了。
“阿叔,那个躺在蓬子里的人今天不会是死了吧,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了。”近处,似乎有人在讲话。
“阴间也讲大明官话的么?”
意识已是渐渐苏醒但身体仍旧无法动弹的陆千鸿,此刻只以为自己身处阴曹地府。
“说什么胡话呢二娃,这位官爷只是受了伤昏了过去,你小点声,让他听见的话等他醒了我拜托他送你去京都的愿望可就泡汤了!”
那站在船舱外正一下一下划动着桨的中年人做式要打身边的约莫十三四岁的黝黑少年,那少年却像是知道中年人不会真的下手,只是笑嘻嘻站在一边不说话。
“咳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突然从舱内传出来。
外面二人似乎是听到了响动,陆千鸿睁开眼,视线模糊的是一片刚被掀起来的油布帘子,和一张,明显是饱经风霜类似姚老头的脸庞。
“官官爷你醒了。”
眼前的人脸上突然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像是以为陆千鸿听到了方才他们谈话的内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里是哪里?”
陆千鸿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那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摇船人伸手欲扶,却发现眼前这个昏了整整三天的年轻人现在看起来好似并无大碍。
“哦,这里啊,这里是离京城约莫四个时辰脚程的落剑山小镜子湖,小的在三天前送旅客过湖去参加那什么人的丧礼,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面发现了泡在水里的您。”
“三天,这位爷,我昏迷了三天么?”
陆千鸿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梦里那种头疼的感觉减轻了,他似乎感受到身体比之以往要轻盈的多,五官的感知中,天地间隐隐多出了一丝熟悉的东西。
“不敢当不敢当,官爷你这么称呼实在是折煞小人了,三天前的傍晚您下半身子淌在水里,上半身子却是被一把断剑横过衣服挂在了那歪脖子树的树干上,我看您随身也没携带什么东西,那把剑,我就给您收起来了,您醒了,自然是物归原主。”
那中年船夫说着,冲站在一旁好奇看着陆千鸿的黝黑少年吆喝一句:“看什么呢,还不快给这位大人去拿他的那把剑!”
那黝黑少年意兴阑珊的“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掀开帘子跨出去,不一会儿,就单手握着一把剑身从中径直断为两截的剑走进来。
剑炳上那因撕扯而留下的一小段红丝在船舱内尤为醒目。
“这是,姓唐的的剑?”
陆千鸿看着那一截剑穗的残留,梦中的场景突然又在脑中浮现,他坐直了身子,把如今长度只有原本一半的细雨剑,从那黝黑少年手中接了过来。
“官爷官爷?”
那站在一边的船夫轻声喊了喊陷入沉默已有许久的陆千鸿,直到剑中所残留的最后一丝唐朝海留下的信息被陆千鸿感知完毕,他才看到,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却穿着京都锦衣卫衣服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然后这个已经可以说是衣衫褴褛的家伙一言不发,只是站起身来,掀开油布坐到了船尾。
唐朝海以最后真元凝字藏于剑上的,只有寥寥数句话。
“此剑为当世名剑第五,世人称其为,细雨。”
“唐某一生颠簸,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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