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琛伤得相当重,爆炸的气浪把他掀起来,摔断了左腿,虽然他带着钢盔,头部没有受伤,但左脸被碰伤,下颌骨摔裂,身上嵌进了不知多少弹片,浑身鲜血淋漓。军医全力抢救,手术进行了7个小时,给他接好了折断的腿骨和颌骨,又从他身上清理出14块弹片,由于卫生所没有x光机,军医无法判断他体内的弹片是否完全清理干净,建议送到后方医院治疗。晚上11点过,运送伤员的救护车队开始出发,白曼琳也想跟着去,一名救护队员为难地说:“对不起,小姐,我们的车辆不够,就这些伤员还装不完,你要上的话,我们就得少装一个伤员了。”
此时白少琛已经苏醒了,听了那个救护队员的话,他忍着下颌的剧痛,艰难地对她说:“你回去吧,别担心,三哥命大,死不了。”又对张一鸣说:“表哥,现在战况不妙,前线处境危险,你要多加保重,琳儿就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照顾她。我受伤的事情,你可以写信给我大哥,请他酌情告知父亲,以免父亲受不住打击。”
他的脸肿得厉害,下颌又有伤,说话口齿不清,白曼琳勉强听懂了,觉得他的话含有诀别的意思,心里痛得一阵抽缩,哭了起来。张一鸣眼圈也红了,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安心养伤,我等你康复归来。”
车队安全到达苏州,可是各个伤兵医院早已挤满了人,他们被告知邻近许多城市的医院也已经满了,只能再往后方输送。白少琛和许多重伤员一起被抬上火车,运往湖南长沙。铁路方面已经接到通知,知道这是运送伤员的荣誉列车,沿途各种客车c货车纷纷让道。列车一路风驰电掣,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长沙。
长沙火车站,许多市民c学生怀着崇敬的心情赶来帮着抬送伤员。他们来到车厢里,只见伤兵累累,断臂折腿者比比皆是,很多伤员还在流血,一个个好像血人一样,车厢里到处都是血迹。路途遥远,一些伤员等不到救治,半路就死了,生者c死者躺在一起,宛如人间地狱。看到这幅惨景,很多人都忍不住哭了。
白少琛因为体内还存有弹片,被抬下火车时,也已经奄奄一息了。一个14c5岁的女中学生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样子,哭了起来:“叔叔,医院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一个从大场一路跟到长沙的救护队员说道:“这是白营长,他在坚守大场的时候被炸伤了。”
女学生听了这话,俯下身子,在白少琛血迹斑斑的脸上吻了一下。跟她一起的其她几名女生也纷纷仿效,给了他一个个崇高而纯洁的吻。
白少琛眼里泪光闪动,女学生们满怀敬意的吻,给了他难以形容的慰籍。他喃喃地说道:“我死一一一也值了。”
他被送到了市立医院,早已做好准备的医生迅速把他抬到手术室,开始实施抢救。留在他腰部和腹部的三块弹片被找出来了,其中一块弹片只差一毫米就伤到了肝脏,连医生都为他感到幸运。手术做完,他被抬回特护病房,看护为他挂上瓶子,给他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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