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间就发现,她对待谢玄和慕容冲的态度,还真是截然不同,在谢玄身边的时候,虽说也总是想要为他做什么,但归根结底,像谢玄这样的人,身为他身边人,若不是像谢安那样谋略过人到一定境界,不如安安稳稳待一边看着他,只要不给他添乱,就算是帮了他大忙了。
而慕容冲呢?从一开始她就把那个人当做孩子,就算经过好多年,看着他长到那么大了,却依然在内心把他当做无知无觉的孩童。什么事情都恨不得亲自上去指手画脚一番。弟弟是弟弟没错,但任何一个男人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没准最终都得疯。
归根结底是她太颜控,又太重情。颜控是第一位的因素,若不是慕容冲长得那样惊心动魄的俊美,不管喜不喜欢,都没办法不惦记。如今即便是被坑了,想到那个人,这心里,还是纠结的成份多一些。
不知道是否该恨他。想到曾经与她交换命运的那个慕容清,那个人,才是与慕容冲真正血脉相连的姐姐。但同样,在她所接收的命运中,也有一部分属于那个人。慕容冲也是她的责任。
做人就是要不断的对别人负责啊。忍不住在心底偷偷问自己,也是问那个已经离开许久的少女。如果是她的话,会原谅慕容冲吗?
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隐约听到附近有喧闹的声音,她吃了一惊,忙趴在地上仔细听动静,不会错的,正是大队骑兵逼近的声音。
这个时候又没有跟秦国打仗,突然有异动的部队,除了司马尚之所率领的羽林军之外不做他想。难道是谢玄失手了?
不,不会的,那个人曾经告诉过她,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必须相信他。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无论如何,她不能被司马尚之抓住,那样的话,又会拖累谢玄。
随手抓起之前谢玄交给她的那柄用于防身的短剑,她自后门牵马冲了出去。也不知那些骑兵此刻已经追到了什么地方。夜色之中不辨方向,不知不觉就冲到了淮河河畔。远处马蹄声阵阵,在这开阔的平原之上,四处一片空荡,只有远方追兵自地平线缓缓迫来,似是连天地都要倒悬过来一般。她伏在马背上,不知跑了多久,但不管马有多快,终究无法渡河,听得见喧闹人声越来越近,心中就越来越绝望。
对方那边阵型渐渐收拢,显然已经发现她了,弓箭声犀利破空,自她发间擦过。她终于被逼到河岸便,被迫下马,死死抓着缰绳,看向渐渐走近的人。
司马尚之,这一位依然是一副悠闲意态。就算千里奔波前来追人,俊美的面孔之上,连半分疲惫都没有。谁能看出,这懒洋洋的外表之下所隐藏的,却是残酷的野心与权谋。
似乎每次站在这位王世子面前的时候,她都狼狈不堪,此刻也是,就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她还是勉强抬着头,一双墨瞳死死的盯着司马尚之的脸。
“真是倔强啊”司马尚之淡淡笑着,俯身捏着她的下巴,“偏偏本王一生,最厌恶的便是太过倔强的女人。慕容姑娘,猫捉耗子的游戏也就到此为止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如便随本王回建康受死何如?”
明明是提出这般过份的请求,说出来的时候,倒像是若无其事约人喝茶似得。而在他身后,重甲的士兵与骏马沉默列成一行,眼前刀枪剑戟,身后淮水巨浪,她的确已经逃无可逃。
却依然冷笑道:“你今夜出营找我,为你作证的那个女人,也许已经落在别人手中。若她翻供,你就杀不了我。世子你厌恶我吗?可若你伤我一根头发,那个人一样活不成。”
这分明是裸的威胁,但她想要赌这一把,谢玄和喜宝都跟她说过,司马尚之对染香与众不同。若是司马尚之还在乎染香,便不能轻易动她。
却不料在这一刻,司马尚之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得,忍不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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