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下,倒是十分机灵呢,日后若有机会,不妨扶持一下。”
慕容冲略微苦笑道:“阿姐,你特意过来,看了这么久,又叫我来这里,不会要说的就这些吧。”
“啊,那自然不是。”她微微皱眉,道:“其实算是受人所托吧。”说着,便一边想,一边将墨彤跟她说的那些话拣重点与慕容冲说了一遍。话传过三个人了,意思里变了多少是不大清楚。不过,反正中心大致很明确,就是烧烙铁什么的,吓吓人就算了,真心是要不得的。管问得出问不出口供,到最后都得把人完完整整的放出去,才算事情办得干净。
夹七夹八说了一大堆。慕容冲面色十分不好看。道:“已然这个时候了,还要受那个女人的摆布吗?”
慕容清顺手抓过他面前的茶盏,看着还有水,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嗓子,才道:“也不是那么说,她有她的道理,也让墨彤跟我说了。我也觉得她挺有道理的。但我自己另有主张。”
“哦?”慕容冲微微挑眉,便问道:“我倒是未曾想到,像阿姐这样居于深宫的人,竟然也开始自有主张了,不知道阿姐是怎样想的。”
慕容清叹口气道:“后宫这种地方,若论肮脏,也就只比前朝勉强好那么一点点了。在这里待久了,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慕容清吗?”
她本来就不是好吧。
慕容冲也不说什么,静静等她接着往下说。
“我的意思,同皇后差不多,放了她算了。只是原因是不同的。”烛光微暗,映出她的眸色,却是无比深沉。“皇后没看到审讯的场景,你是见了,那个女人豁出去了,你就算剥了她的皮,她也不会再说出什么了。我猜测,若是单纯愚忠,恐怕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要么,就是她还有什么把柄捏在张夫人手上,要么,便是那位夫人心思缜密,做事做的十分小心。就算指认她出来,到最后也是查无实据。招了,定然比不招还惨,因此无论如何,才死咬着不招。”
“放了她有用吗?白便宜了张婉月不说,又还给对方一个爪牙,她与我们是结了仇的人,你以为她会因为今天的情分日后放你一马么?”
慕容冲还真不是靠脸吃饭的,关键时刻,这头脑简直无比清醒。
慕容清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张夫人的手段十分厉害,眼下这个人无论是废了还是变成一具尸体,日后都会变成诬陷你的证据。刑讯逼供,怎样都不好看。拖久了,又显得无能的很。眼下进退维谷,与其犹疑不决,不如,放手吧,明知是死路就不要往下走了。回头另辟蹊径,不行吗?”
不行也得行。慕容冲面色铁青,但却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开门,大概是要过去放人的意思了。慕容清却突然叫住他。
“你觉得那个女人,还有的救吗?”
“放回去早晚也是要害人的,你要是觉得那位皇后能压得住她,那就那么着吧。”
慕容清笑笑,说:“我可不打算指望着别人,在这宫里,彼此之间能信赖的,也就只有你我了。我不傻。防患于未然的事情,只能我们自己动手。免得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如此厌恶那个女人,想要用烙铁毁了她的脸。但是,做事的方法多了,还是选看不见的法子好一点吧。”
慕容冲停下了脚步,“有什么便说吧,遮遮掩掩的,倒不像你了。”
“冰和火,不是都差不多么?烙铁什么的,是不该用,回头给别人看见了,不定怎么骂你呢。但是,冰总无所谓吧。这司宪大狱,喜欢将人锁在山壁之上,寒气与潮气侵入身体,不就那样么?让那位裴少使找几个可靠的人,将她锁在冰块之上,锁上个三天,还给那位夫人。就算有什么话说,你只要死不承认。苻坚也不至于为个奴才再放逐你一次。别的人,怕是也没胆子乱嚼舌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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