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皇上如何逃避,皇上您都不能抹掉一个事实,那就是申钥儿无论是生或是长眠不醒,她只属于秦邵臻。”
“皇上,您千辛万苦将申钥儿从大魏带到苍月,燕京城门,不惜让苍月的百官跪在一个大魏的护卫足下,更不惜与顾城亦撕了伪装,你得到的也不过是贺锦年!”
是!只要是她心之所愿,贺锦年也好,申钥儿也罢,他爱的是那个灵魂,无关性别,无关皮囊!
可如今,眼睛所见的,只怕连贺锦年也未必属于他!
顾城风手抖心颤了,从苍月南下之前,姚九落那语伐如诛时的神态竟在他脑中活了过来,什么时候,姚九落的话竟魔怔般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头,以至,今日见到时,他竟脆弱得连上前分开他们的力气也没有。
他如珍似宝守护了四年的人不过相别二十几天,就会蜷缩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周身萦溢着幸福的甜蜜。
他们在一起几天了?
“阿臻,让我下来!”贺锦年双手撑着秦邵臻的后背跳了下来,她略为失怔地望着顾城风那洁白的手,心里挣扎起来,想伸出手,却又感到万分彷皇,她感到无从应对这种情况,在潜意识中,她感到他应该生气,她做了背弃之事,她不应和秦邵臻如此亲密,但记忆又告诉她,她和秦邵臻早有了婚约,他背着她无丝毫不妥。
可顾城风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乍见到他,她竟感到心花怒放,象是盼了极久的那种相遇。
搜寻记忆,她和顾城风之间似乎一直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甚至连君子之交也谈不上,她一直在利用他,将顾城风当成一块跳板,助秦邵臻成功回到大魏。
贺锦年刚得出这样的答案时,突然心口一绞,象是有一只手突然穿透她的胸腔,直接抓住她的心脏——拧碎!
疼得她一下就佝偻在地,膝盖撞上岩石地上尖锐的石头,也不知是心疼还是腿疼,她难受地呻吟一声,脑子里猛然被灌进一些破碎的画面,画面很模糊,但声音却清楚地仿佛在她的耳膜边细语——
狂风暴雨中,一个衣袍凌乱的男子将一个少年抱进怀中,“锦儿,我们不做了”
水气氤氲,从男子那一双桃花眸的泉眼里细细涌出!
“不许后悔,既使你和我一样害怕”少年仰起头,眸光浮起水汽,挑起眉尖,瞳仁中浅蕴着顽皮的笑意,象个雨中小妖重重地甩了一下头,湿发飞动,雨珠在发间飞舞,俯身时,将他从地面上拉起,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落下,“城风仪式仅是开启我们一生爱恋的门从此后,不论是生c是死c是分离c甚至是宿怨,也不能叫我们心灵分开你记住,这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看不清男子的脸,但那一双泌水的桃花眸,却看得清清楚楚。
而记忆中,那男子唤那少年为“锦儿”!
少年唤那男子为“城风”!
贺锦年重重地摇了摇首,好乱!她乱!
“锦儿!”
“阿锦!”
两个男子几乎同时跪在她的身边,一人一边扶起她,甚至两个人的手也同时抚向她的膝盖,异口同声:
一个道:“锦儿,是不是碰到膝盖了,让我瞧瞧!”
另一个:“阿锦,疼不疼!”
听到顾城风唤她为“锦儿”,贺锦年嘤嘤抽气,明明如此之痛,嘴角却上弯,没有理会蹲在她身前的秦邵臻,而是缓缓地转首,定定地看着身侧的顾城风,眼角一滴眼泪无声地流下。
她的灵魂在告诉她,顾城风一定是她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要。
贺锦年此时看向他的眷恋眸光,就像轻水暖流一点点渗进了顾城风的肺腑,填积了几天几夜的阴霾被冲刷了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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