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一盘星辰,与那青天白日相比,就好似这天穹被人凭空劈成了两半。
日月凌空,阴阳交戈。
萧景只看了一眼,就眉头紧锁了,就是连骷髅也认出了这轮星象,又是好奇,又是惊诧地道:“相传天魔现世,百业停转之时,这阴阳也不再交融了,若是过上四十九个日夜,这世间万物也就重归混沌,不复存在了,这万年难见的景象,如今倒让我遇上了?”
这才到第一日,天再也不曾暗去,山谷里无风也无雨,像子夜般悄无声息,另外两个人也不说话,闷声走在最前面,修真之人受灵气所养,一身的气力较之凡人要好得多,没费多大功夫,就越过那片树丛,见着了妖修的聚集之地。
说是据点,此处却比那焚道宫寒涩得多,只一条十尺见宽的小路蜿蜒着通向其中,那处有二十来所房子,皆是泥砖土瓦,炊烟渺渺,有鸡鸣犬吠之声,外围则是草篱所制的栅栏,仿若俗世间的村落,嘈杂又寻常,就是用神识探去,也无半个修道者的灵气。
萧景一探没有动静,遂取出了星斗罗盘,这盘上画着六十四道卦象,中间的玄铁朝向正南,倒是吉门之兆。但这焚道脚下,安有人作息如常的,这景象再是无碍,也由不得外人生出百般猜疑。但到了这时候,也由不得他们拖延了,此处便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动静,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正所谓兵行险路,二人稍作布置,就朝着那村庄走去,还有十丈远,就见着前面走来灰扑扑的十数人,这么说,倒不是他们灰头土脸,而是袍子衣裤全是粗麻所制,连染布的功夫都省去了,这些人手里拿的也不是刀剑,大多是竹棍,钉耙,打头的那人还算年轻,一手持着柴刀,腰上还挂着尚未断气的野兔。
张容复见这架势,也知道来人深浅,也就双手空空地向前走了一步,道:“我们师兄弟途径此地,还望诸位见谅,容我等借宿一晚。”
那麻衫青年也开口了,指了指萧景,眼睛还瞪着张容复道:“你们不是妖怪?”
这话放在萧景他们那方的大世界,本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无非是凡人遇了不成气候的妖修,一惊一乍罢了,但在燕华洞天,这一村的凡人,就成了天大的怪事,除了玄宗弟子外,这燕华洞天自应运而生那一刻起,便是有妖无人的,这规矩过了十数万年,也未曾变更过。
但如今却有几十口人,安居在这灵气最盛的天阶灵脉之中,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张容复把那份惊诧压在了心里,只道:“我等是玄宗门人,那处可不收妖邪。”
一帮村人听着,细声议论了一刻,又有一人道:“玄宗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想去何处?”
饶是张容复也一楞,这装傻也太彻底了,他原想着其中必然有诈,倒不若顺水推舟,入了村再行查探,但看样子,一般的法子倒是进不去了。他正想着托词呢,就听得后头悉悉索索地响声,张容复暗道一声不妙,这该死的骷髅怎的就跟过来了。
骷髅倒是不甘寂寞,一落地就连声地吱唤,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刚分开,头一个字儿就要蹦出来了,却是被萧景一手按住了颚骨,骷髅又哪有力气挣脱,只得呜呜地摇头晃脑,一身的骨架子也跟着晃荡。死物复生本就邪乎,常人就是在一旁看着,也免不得浑身发麻。
“不是妖怪?那这这个鬼东西又怎的解释!”一老者颤声道,见骷髅转头看着自己,又向人群里退了几步,一村人又抬起了刀具,一堆长刀短枪的,都抖成了筛子样。
“诸位且听我一言,”张容复这话,只说了半句,他也是一时语塞,说这骷髅是跟过来的妖怪,将它乱棍打死?只怕萧景先跟他闹翻,但跟着骷髅一行,这些凡夫俗子也就不放他们进村了,这地方诡异莫测,若是强行夺下此地,也不知会有什么变数,如此一堆的主意在在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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