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字,仿佛千斤重锤,狠狠地砸在浅浅的心里,她心里又是一阵哀恸,眼前一片模糊。
可怜太后如此年纪,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疾苦!她既做不好母亲又做不好儿媳,等太后清醒过来,她又有何颜面见太后呢?
十指用力,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浅浅拼命咬住了唇,隐忍着泪意。
上官玄锦偎在病榻前,为太后盖好被子,转头便对上浅浅满是泪痕的脸,修眉蹙的更紧,星眸中掠过一丝哀恸。
他起身,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浅浅,你别担心,太医说母后已经转危为安了你身体虚弱,又经历了车马劳顿,先回宫休息吧。等母后醒来,我再告诉你。”
他轻柔地拭去了浅浅眼角的泪水,转头对令言吩咐道:“先送懿华夫人回毓秀宫!”
“你也要注意身体,不可太忧心了。”浅浅不无担忧地对着上官玄锦嘱咐,然后扶了青荷的手,随令言缓步出门。
身后,蓦然传来一个冰冷狠厉的声音:“彻查走漏消息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浅浅脚步一缓,回首望去,看到上官玄锦峭然而立,冰色长袍无风自动,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利剑。
不知何故,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上官玄锦为了怕她难过,在她面前始终竭力隐忍着内心的悲伤,他需要一个方式来宣泄。
或许,此刻正是将宫中造谣的邪恶势力连根拔起的绝佳时机。
浅浅眸光一凝,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看来,丧子之痛,让她原本柔软的心也在顷刻之间变得冷硬了
从轿辇上下来,浅浅站在宫门口,迟迟不曾迈步。
天空灰蒙蒙的,冷凝如铁。
她呆呆地看着那扇朱红大门——那里面,是她和上官玄锦的爱巢,是他们的家。
可是,此刻的浅浅却只觉得双腿灌铅,怎么也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昔日温暖幸福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每想一分,心里的痛就多出许多。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邪肆地翻搅着衣袍,有恃无恐地从缝隙间往衣襟里灌,那刺骨的寒意让每一个毛孔都不安地窜动,仿佛想撑破皮肤寻找温暖的港湾。
梦华的天气很怪异,今年的寒冷似乎来得特别早。
她记得去年这时候,阳光明媚c云淡风轻,她和青荷时常到太子府的花园里赏菊,可现在已经寒风扫落叶了。
原来,不止流光易逝,连节气变化也是无常,果然是世事翻覆!
青荷默默看着前方,那袭凝立在秋风中的纤弱身影,是那般的萧索和悲凉,她心头一阵哀恸,上前几步,轻声提醒道:“主子,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屋吧!小心着凉。”
浅浅回首,看到青荷满是关心的小脸,轻轻点头,然后扶着她的手,缓步走进宫门,穿过荷塘c石桥c回廊,缓缓走上石阶。
萧索的秋风中,浅浅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之上。
寝宫的门近在咫尺,浅浅的心却猛然开始剧烈地跳动,极度的恐惧和悲伤席卷过来,让她的步伐一顿。
她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可是她答应过自己要坚强的,所以一些东西,她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哪怕看到之后,还是会撕心裂肺地痛。
两扇紧闭的朱红宫门被静立在两旁的宫人徐徐推开,熟悉的“吱呀”声,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刺耳,甚至在心底刮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浅浅颤颤巍巍地走进去,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四周。
明明不敢看也不想看,可是又控制不住。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寝宫的每个角落,并没有那些让她畏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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