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她自己开口“求”来的,原以为就是用檀香点一点,当真没想到荣轩竟会使用烧红的铜印,就跟上刑似的太伤人了。
他敢说这些东西不是提前备齐的么?
普通印章怎可能在皮肤上烧出没有边框还能永久保留的清晰字迹来?纹样必须阳刻的既细又深,笔画间还得有充分空隙预留给伤愈后鼓起的瘢痕。
稍一猜想,锦绣便心凉得想要再次落泪,活了两辈子,都没能有幸遇到心地善良且正常的良人,真是可悲。
醉酒后的她反应略有些迟钝,或者说锦绣本不善于隐藏情绪,荣轩却太擅长察言观色,当他抬头换了个瓷瓶给妻子脸颊抹消肿药时,顿时发觉她心中这失落甚至是绝望的神情已溢于言表。
他心头一紧,随即便干脆利落的松开了衣带袒露胸膛,右手取了火钳往锦绣手中塞去,左手则按在心脏处问道:“定情信物自然双方都得有,这里可好?你来给我烙一个。”
说罢还端了熏炉想要凑到她跟前去,以便取出另一枚铜印。
荣轩本意只是为表露心迹,明确告知妻子自己之所以弄了烙印并非刻意折辱就只为“情”这一字,原以为她拿了火钳在手就算犹豫不敢操作心头也能释然。谁知,当他抬起铜熏炉后还没走到床边锦绣又再次圆瞪了双眼,浑身战栗。
“啊——”她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惊恐万状的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哐当扔了火钳,捂脸便开始呜咽啼哭,声音虽不大却似乎透着撕心裂肺般的伤感情绪。
“这又怎么了?”荣轩被唬了一大跳,难得的愣于当场甚至手足无措他不得不放下熏炉斜坐于床边,再次搂住锦绣来回抚着她后背轻言细语的劝慰安抚。
“好烫,不要!”她蜷在夫君怀中哽咽垂泣,又断断续续苦苦哀求,“放过我吧,求求您放过我!”
“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你哭什么?乖,不怕啊,没事了”荣轩一面呢喃低语,一面忽略扑面而至的酒气,仔细倾听锦绣语无伦次的哭述。
不多久,他就察觉出端倪来,揽臂喝道:“锦绣,抬起头来!你看清楚,我不是兰聪。看到了么,我是你荣家哥哥!”
反复呼唤数次后,头晕眼花的她终于又恢复了些许神智,茫茫然呆愣着看向眼前摇摇晃晃的重影,只觉头痛欲裂耳畔嗡嗡直响,仿佛还有人在问:“上辈子怎么死的?”
这问题早已是刻入锦绣骨髓的悲痛记忆,无需思索便呵呵惨笑着回答:“铜釜蒸煮啊熟了呢好烫,好多水泡”
伴随回答的则是她泪流满面木呆呆摊手,又抬起双臂凑到荣轩唇边的憨傻举动。
蒸煮?!荣轩听罢不由一怔,前些年他曾对人使过碳烤大瓮“清蒸”的方法逼供,记忆中还没谁能熬得过此等酷刑。
有过类似经验的前内寺伯完全能深切体会到活活被蒸煮致死,究竟是何等的惨烈。
之前只知锦绣“梦中”被虐杀,却并不清楚兰聪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如今揭破谜底哪怕平日心硬如铁的他也不由红了眼眶。
此刻锦绣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并非梨花带雨哭得凄美,而是肿眼泡红鼻头,披头散发满面泪痕,即便如此看在荣轩眼中也不见嫌弃,而是满腔后悔萦绕于心,酸楚得发痛。
他不由抿着唇伸手放下妻子伸举起的双臂,轻轻拂过那浮肿的脸颊,怜惜又懊恼的轻轻吻了她额角,揽入怀中轻声许下诺言:“不会再烫了,今后有我保护着,谁也别想再伤了你。”
此时此刻荣轩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过于自负,总觉得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的操控于掌心,谁曾想循循诱导一番算计竟将她吓成这般模样。
不是因为估错了疼痛程度,只是,她怕烫,怕噩梦的再次重演
“但凡负了你的欺了你的,稍后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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