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随?
治病?
长孙远奋扭头,看着蓬头垢脸,一副死相的武福器,心里,莫名的填满了愤怒。
亲随,就是随从,就是卑贱的下人。
堂堂太医令,昔日的亲随,如今,也不过够资格,做个看大门的。
而武邪,自己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然,厚颜无耻,说他的亲随,可以替人诊病?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他恨恨地想着,说道:
“武博士,原来,是这么会开玩笑的吗?”
武邪笑笑,认真的说道:
“不开玩笑,是真的!”
长孙看着武邪嬉皮笑脸的模样,脸上的颜色,渐渐的,被气的通红。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说道:“倘若武博士,自觉学医不精,大可以当众认个错,辞了官职,此事,便一揭而过,何必,抬个下人出来,遮丑呢?”
武邪摆了摆手,正色说道:
“长孙公子如果坚持要请本博士为令堂治病,那么,本博士就允你所请,立即带着亲随前往。
至于疗效如何,诊后自知。
当然,如果汝今日所为,并不是真心为母求医,乃是为了侮辱本博士,那么,汝,便要当众向某请罪,挽回影响。
何去何从,请长孙公子自行定夺。”
武邪的这番话,声音很大,不但长孙远奋听清了,就连前几排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听的明明白白。
有好事者,立即起哄:
“同去!同去!”
这样的呼声,先是一个两个,紧接着,便汇成了一片。
太医署按摩博士的亲随,要给长孙家的老大人看病。
这,实在是一条新闻。
它的爆炸程度,并不亚于人咬狗,公鸡下蛋,日头从西方升起,极好的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呼声排山倒海,越来越高。
长孙远奋的心,忽起忽落。
武福器的脸,白里透青,青里含白,浑身,不争气的打着颤。
犹如,一个重症的打摆子患者。
打着,打着。
终于,他忍不住了,害怕极了,两腿一软,倚到武邪的身上,两排牙齿,咯咯的响着,说道:
“公子,某,好冷!”
众人,哄堂大笑!
觉得,有趣极了!
呼声,更加的高了。
山呼海啸一般,似乎,要把太医署的大门掀翻。
长孙远奋,终于下了决心。
他咬了咬牙,对着武邪,做了个请的动作。
同时,又唤过自己的亲随,附耳交待了几句。
亲随频频点头,纵身下了台阶,挤出人群,向着某处里坊奔去,那里,住着一位洛阳名医,长孙母亲的疾病,平日里,便由这位名医调理。
长孙远奋为防不测,特意命亲随,将这位名医请去家里,以策万全。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到了长孙的府邸。
无数的群众,热情的拥在马车的周围,叽叽喳喳的,也到了长孙家。
这种热闹,千年一遇。
白看白不看。
不看,是要后悔的!
许多挑着担子,做些小买卖的人,甚至,连肩上装货物的担子,也被挤丢了,货物,也被无数双的脚,踩的稀烂。
他们蹲在地上,无奈的哭泣了一番,之后,便擦干泪,昂起头,勇敢的汇入了,看热闹的人群。
兴高采烈!
大唐的人民,似乎,每一届,都是如此的乐观与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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