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走眼了。”他走到他们面前说。
“我叫东方洲,白素梅的男朋友。”他向唐龙伸来手掌。
“我叫唐龙。”唐龙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哦哦,我对你有印象,我有几次在华侨城暗夜酒吧里见过你,那家酒吧是我们家开的。”东方洲说。
唐龙沉默不语,全身神经像弓弦一样紧绷了起来。暗夜酒吧是福德堡啤酒公司的客户之一,他经常去那里送啤酒。
“那时你正往酒吧里搬送啤酒,很荣幸在文山湖这么一个浪漫的地方遇见深大唯一的送酒工。”东方洲边说边向那三个男生看去。
他们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洲,你在说什么?”白素梅提高声调,有些生气地问。
“没说什么,我只是不懂你怎么和一个从乡下来的送酒工聊得这么来?”
唐龙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东方洲,他低着头,感到脸在燃烧。他出生于一个贫穷偏僻的村镇,这是他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从他离开桂花镇中学,考到咸宁市第一高中——鄂南高中起,他就紧闭心门,羞于在同学们面前提起他的家乡和出生,也因为他的出生,他始终无法融入到他的同学里面去,一直被那些城市里的同学们视为一个性格内向、永不合群、埋头苦读的书呆子。
“深圳是一个兼容并包的移民城市,请收回你那深圳原住民的优越感,把偏执狭隘的地域观念丢到一边。”白素梅直视着东方洲,没好气地说。
“这么护他,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论诗歌了?”
“你说呢?”
“可以给我看看他写的诗歌吗?”
“当然。”白素梅将诗歌递给他说。
白素梅将银桦的目录翻开,找到唐龙写的那首诗,再按照页码把诗歌翻出来,然后递给东方洲。
唐龙有些紧张不安,他不知道东方洲会怎样评价他的诗歌。他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他不甘心和白素梅漫步湖畔的美妙时光就这样结束,而且他认为两人讨论文学诗歌,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看到东方洲出现就离开,反而更会让他误会他和白素梅之间的关系。
“啧啧,好诗,写得真棒。”东方洲赞叹道。
“过奖了。”唐龙说。
只听到哧的一声,东方洲将唐龙写的秋天的风这首诗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唐龙吃惊地开着东方洲的举动,白素梅气得发疯。当东方洲将那首揉成纸团的诗歌踢给和他一起来的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三个男生时,白素梅再也忍不住了,她夺过东方洲手里的杂志,砰地扇在东方洲的头上。
“真舒服。”东方洲看了看白素梅,耸耸肩说。
“东方洲,你有时让人很失望。”白素梅摇着头说。
“真是一首好诗歌,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东方洲摇摇头自言自语说。“写得再好不还是一个从乡下来的送酒工?”
他那三个同学中的一个将纸团踢回来后,他走上去,一脚将纸团踩扁,用脚尖使劲揉搓着,像揉搓着面团。
“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白素梅瞪着他说。
“我在说什么?他的底我都摸清了。八年以前,他爸爸就在开车为暗夜酒吧送啤酒,八年后,他子承父业,开着他爸爸的那辆破货车,继续送啤酒,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泡在一起?就因为他会写几首烂诗?看来我得向这位大诗人学习一下怎么写诗歌了。”
“东方洲,你给我听好了,他来自哪里他爸爸以及他做什么工作,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和他是朋友、文友,我们在一起交流文学,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你别乱说。”
“是吗?只是文友?你不要把所有人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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