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参将的副手走到他身边,低声禀报了一会,舒参将抬头,眼神中带着一点诧异,却没说什么。
嘎溜便带着众人,走到了仓库前面,爽了爽喉咙,这才大声道:“粤海关监督老爷有令谕,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周围静了下来,除了火炬燃烧时偶尔啪啦啪啦之外,再无第二种声音。
便听嘎溜说:“粤海关已经查明,保商谢原礼,勾结官匪,抢夺宜和行茶叶,罪证确凿,不容抵赖!谢原礼行径如同盗匪,即日起褫夺宏泰行保商执照,谢原礼本人解归粤海关,查明其有无其它贪腐犯上c祸乱华洋事宜后,再押回南海县,审判其勾结巨寇c盗抢商货诸罪状。”
一阵鸦雀无声之后,谢原礼忽然惨叫一声,软倒在地,呻吟着:“怎么会怎么会”
仓库之内,好些后生则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仓库门啪的打开,几个后生搬开了铁马,周贻瑾踱步出来,走过老周身边,看了他一眼,老周笑道:“周师爷果然没有骗我,哈哈!”
周贻瑾笑了笑,又走到吴承鉴身边,看看吴承鉴左脸肿了,右脸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轻声道:“被揍了?”
吴承鉴笑道:“难免的,不过已经比我预想中好多了。脚没被打断,屁股也没开花。”
周贻瑾道:“快回家去吧,一来报喜,二来处理下伤口,可别留了疤。”
吴承鉴道:“这几天你独自在外支撑大局,辛苦了。”
周贻瑾淡淡一笑,道:“我先回去了,两日没合眼了,困。”
吴承鉴道:“别去花差号了,神仙洲近一些,去神仙洲睡吧。”
周贻瑾点了点头,负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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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在地上的谢原礼忽然向蔡士文伸出了手,叫道:“蔡总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蔡士文自知无能为力,连看都不敢看他——当初蔡巧珠求上门来,他说自己没办法是半真半演戏,而这一回对谢原礼,真的是无力回天——如果他敢为谢原礼开脱,吉山一回头就会拿他来开刀。
这时那群后生已经将吴家的茶叶一袋袋地往外头运,让老周现场看个明白:果然都是吴家的戳记。这真是罪证确凿了。
嘎溜也马上指派兵马,让人去看住谢家的家门和产业——就像当日对待杨家一样,只不过这次因为谢家已经是戴罪之身,所以可以更加不客气,直接闯门入户,拘人待审,贴条封库。
吴承鉴扫了蔡士文一眼,道:“审理谢原礼的事情,就有劳蔡总商了。”
蔡士文浑身一震,心头大恨,知道吴承鉴竟然还要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吴承鉴又加多了一句:“什么时候审完谢原礼,才好发卖产业啊,吉山老爷那里可还等着银子呢。”
说完这句话,吴承鉴扬长而去。
望着他背影的人群之中,夹杂着刘三爷和马大宏,刘三爷忍不住对着吴承鉴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
马大宏道:“三哥,我们的钱能拿回来了吧?”
“你傻啊!”刘三爷道:“还拿回来什么钱?今晚就去凑凑,看看还有多少余钱,都给凑出来,明天就送到吴家去。”
“啊?”马大宏瞪大了眼睛。
“你这个没眼力的!”刘三爷笑道:“吴家的生意盘口要扩大了,近期应该还会缺钱用。现在谁把钱投进去,以后光吃利息,都能赚到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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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鉴一路回家,半路上吴七驾了马车来接,主仆相见,吴七哭道:“昊官,昊官!”
吴承鉴离开的时候,他是强忍着,这时大势已定,他反而哭了出来。
吴承鉴笑骂道:“哭什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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