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母亲是定下了这门亲事, 可临头反悔、想要置霍景安于死地的也是她, 纵使霍景安说过不会再计较往事, 可那些事连自己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他
段缱清楚,为了不让自己为难, 霍景安退让了许多,但一个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 母亲出尔反尔在先, 狠下杀手在后, 他能愿意维持面上平和已是难得, 再让他去三跪九叩,磕头拜谢这一份“赐婚之恩”, 岂非强人所难
她心里一阵发沉, 但很快,她就把这份愁闷压进了心底,就像霍景安曾经说过的那样,他不会让她为难,她也不会不顾虑他的感受,这一趟的进宫谢恩之行,她不会去。
下定了决心,她就抬起头, 对顾妈妈道“有劳妈妈了, 不过这些衣裳一时半会儿还用不着, 还请妈妈将它们撤下,换我和世子的常服过来。”宫中规矩,进宫谢恩者需着华裳礼衣,不过他们既然不准备去,这衣裳自然也用不着了。
顾妈妈眉头一皱,上前两步,小声道“郡主忘了这门亲事是由殿下下旨赐婚的,依着规矩,郡主和世子要在新婚翌日一早就入宫谢恩,穿着这些礼衣去的。”
段缱微笑道“是我疏忽,昨日忘了跟妈妈说,母亲体恤缱儿,在临别时特意吩咐过我,道是新婚事杂,我和世子不必着紧进宫,等归宁时回府拜见也一样,心意到了就成,不必拘礼。”
赵静当然没有说过这些话,可她一向以稳重示人,在他人眼中是个知书达理的存在,这一番话说出来,旁人只有信的份,没有怀疑的份。
果然,一听此言,顾妈妈紧皱的眉头就松了开来,没有任何疑虑地笑道“原来如此,殿下果真疼爱郡主,老奴这就把衣裳撤下,换常服过来。”
段缱松了口气,母亲是个聪明人,自己和霍景安不入宫谢恩,她要是想继续安稳地当她的皇长公主,就不能说些什么,旁人纵有流言蜚语,她也不会去关心,反倒是不明内情的顾妈妈难打发些,好在终是被她一顿话给诓过去了。
事情已经解决,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日常琐事了,“采蘩采薇,你们”她本想和往常一样留采蘩采薇下来伺候自己,却忽然发现房里只立着自己的陪嫁丫鬟,不见其他侍女,立刻明白过来顾妈妈的意思,这是在帮着她把房里事情都揽到自己手里呢,便又点了另外两名丫鬟的名字,让她们服侍霍景安。“还有柏舟乘舟,你们四个留下来,其余人都退下去,跟着顾妈妈拿常服过来。”
在这里,她又藏了一点私心,她身边一共四个一等丫鬟,采蘩采薇贴身服侍,行露湛露打理外间诸事,柏舟乘舟两人只是二等丫鬟,按理是轮不到她们来近身服侍的,可行露湛露是赵静当初为了让她们当备用的房里人而特意提拔的,貌美身娇,段缱面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有所芥蒂,能不用她们,就尽量不用。
四女福身应是,顾妈妈也笑吟吟答了,指挥剩下的丫鬟接过四女手中的衣物,就领着她们往外走去,正巧碰上从外边回来的霍景安。
霍景安身上还披着离去时随手拿过的喜服外袍,看见捧着衣裳准备离去的众侍女,有些诧异道“怎么回事”
不等段缱开口,顾妈妈就笑道“回世子,是这么一回事,今儿是世子和郡主新婚的头一天,按礼是要进宫去给殿下谢恩的,但殿下体恤郡主,特特免了此礼。老奴事前不知,拿错了衣裳,正要带人下去把它们换了,取世子和郡主的常服来。”
霍景安微微挑眉,“免了”他瞥了坐在榻上的段缱一眼,“这话是长公主说的,还是郡主说的”
顾妈妈笑道“是郡主转达的殿下之意,殿下说了,谢恩不必急于一时,等归宁时再拜见也是一样的,心意到了就成,不必拘礼。”
霍景安脸上就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似有几分耐人寻味“是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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