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等了盏茶时分,确定外头的人都已经走远之后, 才离开了侧阁, 往临华殿行去。
霍景安陪伴在段缱左右, 一路上并没有说些什么,可却莫名地让段缱感到安心,等到了临华殿时, 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神色也恢复了红润, 微笑着看向他“霍大哥, 你送到这里就行。”
霍景安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等得空时再来看你。”
“好, 你一路小心。”她轻柔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上长廊, 立在两旁侍立的宫女中出来一人, 迎上前对她福身行了一礼,就带着她往宫苑深处走去。
霍景安目送着段缱逐渐远离,直到再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瞟了眼碧瓦朱甍的宫阙,转身离开。
因着赵瀚与心腹的密谈,段缱迫不及待地想见赵静一面,但被告知母亲还在与朝臣商议国事, 只得先回了碧玉阁, 梳理着腹中的说辞。
约莫一炷香后, 陈谭来请,她也差不多想好了说法,略略理了理仪容,就跟着陈谭去了菀室阁。
菀室阁里,赵静身着一袭层叠的重缘宫裳,正坐在桌案边上,朝着段缱含笑而望。
“娘。”段缱的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她几步上前,对着赵静盈盈而拜,笑着在一边坐下,“娘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宋太医果真医术高超,治好了娘数月不愈的顽疾。”
赵静笑道“是,那孩子的确医术高明。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娘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再发病,想来是已经大好了。”
段缱笑笑,没有接话。
赵静看出异样,询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她点点头,看了赵静一眼,慢慢垂下眸,轻声道“娘的病真的只是病吗”
赵静笑容一顿,又恢复原样“怎么忽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又有人胡说八道了”
“不是胡说八道。”段缱道,抬头看了一眼赵静,声音越渐低下,却依旧清晰可闻,“女儿今日不小心听到了陛下和他人的谈话,听陛下之言,娘这病似乎和之前的孙太医有关。”
赵静沉默片刻“你听陛下说的在哪听的”
段缱犹豫了一会儿,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只是隐去了那幅画的存在,只说她和霍景安无意间进入侧阁,等要走时却正巧撞上了赵瀚他们,来不及离开,只能躲在一旁,却不想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说完之后,她抬头看向赵静,小声道“娘,陛下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他真的对娘起了杀心”
赵静沉默地听着,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最终,她叹了口气“这些阴私事情,娘本来想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可没想到还是叫你知晓了,还是通过这种方式,想来是天意如此。”
段缱听出她话里意思,心中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真的是赵瀚干的”情急之下,她连陛下也不称了,直接称呼了赵瀚的姓名。
“不是他。是先帝。”
段缱一愣“先帝”她怔了片刻,“可是先帝已经驾崩数年,娘的病是前年冬天才染上的,怎么会是先帝呢”
赵静微微笑了“娘这不是一般的病症,是中毒,毒素早在体内沉积许久,只需一个药引,就可爆发。”
段缱一向心思聪慧,听她这么说,只思考了片刻就明白了“娘是说,是先帝给娘下的毒,赵、陛下又通过孙太医来让娘毒发”
赵静缓缓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她一阵心惊“是先帝下的毒手可你们不是姐弟至亲,先帝甚至还将这天下交付给了娘,为什么”她猛地一顿,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为了陛下”
“不错。”赵静叹气,“姐弟亲情又怎能比得上骨肉至亲呢更何况娘已经嫁给了你爹,在先帝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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