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陈妈拉到西屋,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就怕火上烧油给陈爸脸上再来二道,陈妈看大儿子睡着了,偷偷爬起来在儿子头顶念叨:“拍拍头,摸摸耳,不怕不怕呀,牛鬼蛇神别缠着我家崽,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找债主就找我吧!”陈威翻个身眼角滑下一串串泪。
农村人自带生理闹钟,到点就睁眼,经过一夜的沉淀陈妈的气也消了一半,肿着一双眼,洗涮完就开始做早饭,下晚剩的干饭煮成粥,上后院捡把青菜对付一顿早饭,还没忘给儿子煮两个鸡蛋,用冷水拔拔好剥皮,陈威听到声也爬了起来,调理好情绪才出了屋:“妈,饿了。”
“赶快洗洗咱就吃饭,一会儿得上学听见没?先把鸡蛋吃了。”
“啊!”
鸡蛋磕了两下陈威打趣道:“你和爸咋那么知道我呢,就想表现好点让你俩心软同意不上学,咋不上当呢?”
陈妈把手里的饭勺往大儿子后背一敲:“你这个死崽子,赶紧吃完就滚犊子,不孝子养你干啥。”
陈威嘿嘿一笑跑回屋斜跨上书包,边跑边喊:“妈,上学去喽。”
陈爸一副如我所料的样出了东屋:“咋样猜对了吧,那个兔崽子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啥屎,说了你还不听,瞅瞅你给挠的,今个儿咋见人?”
陈妈把没烧完的木头块扒拉出来磕灭,瞪了陈爸一眼恨声道:“儿子啥样我知道,他准是让我宽心瞎说的。”
“不跟你一个老娘们掰刺,啥也不懂还死倔。”
陈威才几步就看到迎面过来的熏子:“威子你还挺早,还想找你呢?”两人上学时是有这个习惯,就这一条道你迎我,我接你一起上学一同放学。
陈威的把鸡蛋拿出来:“给你吃吧,早上吃太多吃不下了。”
“你真不吃?”熏子咽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接过:“这稀罕物咱不能浪费了,你不吃我帮你吃吧。”他家穷鸡蛋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口,平时他奶都攒着,够一斤了卖上两毛钱,总说攒钱给他说媳妇,他也总埋怨这么苛刻下去,没熬到他娶媳妇就得馋死,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一个鸡蛋下肚熏子一抹嘴:“今儿还削那王八羔不,提前说声我尿都不洒咱俩一起呼。”这次还真被打个措手不及,课间上个厕所回来就错过了。
“说啥呢,那事就过了,以后别提了。”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性子跟了自己多少年,最后也是折在这上面,看来他得学会忍耐,别再重蹈覆辙。
学校分二排,后一排是1一4年级,前一排三间办公室,余下两间是56年纪,陈威进了木板上写着三年一班的门,木头双人桌,四条腿的双人长条板凳,以前淘气故意虚坐着,同桌坐下掌握一了平衡,准跌坐在地上。
“威子,你傻站着干啥呢?”熏子拍拍身后的桌子:“快点,一会儿打铃了。”
找不到北的陈威得到指示立马坐下,目光在各位到场同学身上扫视,刘树花一走进教室就对上陈威的目光,瞪了一眼坐在自己位置上。
“死丫头片子。”熏子还以为瞪的是他,很不服气的骂了句。
陈威嘴角勾笑低下头,这个自小喜欢欺负的丫头在自己最后的日子,看上了一面,在监狱中狠狠打自己一巴掌,很痛很痛。
没多久铃声响起,班主任王老师登上讲台,30多岁的年轻男老师亲和力十足,班上前三列是好学生的坐位,胸前都系着红领巾,第四列就是陈威所在的这列胸前就少了那抹红,是差等生的专区,就算他们背着手身板挺着溜直也难入老师的法眼,等级区分有点明显,这排多数都为留级做着准备,重视程度也没那么高。
下课后王老师向陈威招招手:“来办公室。”陈威听到传唤抓抓头顶,得,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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