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回将府里大房二房分开定罪,其中保全之意显而易见,吴家怎能不心惊?若是不能把府里连根拔起,只凭七皇子在,往后宝玉c兰儿几个加官进爵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自然打了斩草除根的主意了。”
黛玉皱眉道:“那,那他们会不会对不利?毕竟那才是根”
林如海笑道:“我们都能如此想来,宫里岂有不知道的?他们若真敢动那心思,只怕才是真正寻死去了。”
黛玉略松了口气,道:“只这回他们虽把贾府资财散尽了,却惹得圣上要追讨全部国库欠银,多少人被牵连其中,恐怕得恨死他们了。”
林如海道:“他们既然敢开这口,自然也有防范的。吴家如今势大,族中子弟出众者又多,承诺些好处也不算什么。到时候,还不是拿国库的钱还国库去,羊毛出在羊身上。只他们没想到圣上动作如此之快,只怕不一定能照顾周全了。何况如今还多了内户部那群算师,他们虽不在户部领差,户部的欠款进出却都在他们算计之内的。若真动作大了,嘿,只怕又钻了套了!”
果然林如海所料不差,贾府所欠国库余款由李纨出资付清了。三司结案,贾府褫夺爵位,府邸收回,家产抵充欠银,贾政治家不严,致家中奴仆屡犯国法,应受笞刑。贾宝玉c贾环并女眷稚子无罪释放。只如今京城也没几个看贾家的热闹了,倒是各家官老爷们拆东墙补西墙的新闻日日翻新,再有便是吴家让人踏破了门槛。
且说贾政在里头受了二十大板,又着实养了几日才得出狱,李纨同迎春c惜春c巧姐儿带了人亲往相迎。都接到了李纨如今住的宅子里。
贾政棒疮尚未痊愈,方才一通走动,创处裂开,李纨赶紧让人请了和生道的大夫来,另开了消火败毒的汤药并外敷的膏散。余者几个也都一一把脉问诊,开方调理不在话下。
贾政已经知道王夫人病逝在了牢里,令宝玉同贾环往停灵寺庙吊唁,李纨迎春宝钗等一同去了。宝玉在灵前哭得不能起身,众人无不悲痛,只贾环在一旁跪着,僵僵地低着头,心里愤恨难休。
想他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至今,虽见凤姐同王夫人死在了跟前,却未想到自己也遭受了连累!如今贾府一败涂地,半铢不存,却偏偏是王夫人的大孙子同凤姐的亲闺女还各拥资产,衣食无忧。且事到如今,自己还要跪这老妖婆!心下越想越怒,越想越恨,只如今他已不是从前,随心里如何翻江倒海,面上却不肯露出分毫来。
从寺中回去,贾政聚齐了众人,说起往后的安排来,他道:“府里闹到如今田地,我他日也无颜见列祖列宗了。不如趁着还有几年活头,回南边去。祖茔附近还有些祭祀田产,当可养活我等几口。肩挑手抬,劳其筋骨,自食其力,又可看顾祖茔,不致短了四时祭祀,也是洗心赎罪之意。未知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不语,贾政又道:“兰儿如今在京有职,珠儿媳妇你便留在这里看顾他。他年纪小,仕途却顺遂,若是将来因府里之故,受人磋磨,你也需劝他戒骄戒躁,万不可因此反争意气或颓废不振。官禄富贵皆有定数,人生在世,所求者也不当是此,只尽力而为无愧于君王天下便可无愧于心。”
李纨赶紧躬身敬领了,贾政又道:“宝玉同宝钗,你们两个需得同我南归的,恐怕往后日子就得清苦了,你们可甘愿?”
宝玉同宝钗立时跪下,只道愿意。
贾政说到此处,便不再言语,亦不看余者。
迎春上前道:“侄女想等到秋后再定。”
贾政点头,叹道:“好,你放心,到时候自然会遣了族人来帮手。”迎春点头答应一声。
惜春看贾环,见他迟迟不语,便道:“我是出家人了,不问你们的事。”
贾政看看她虽一身缁衣,只神情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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