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凌晨一点，清冷的大街上车辆几乎绝迹了。风呼呼刮来，雪花肆虐漫舞。

    桑离和秦榆站在街头甜蜜拥吻，这是他们一起共度的第一个大年夜。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们故意让司机开车先离开，独自享受这个特别的夜晚。

    “新年快乐！”她踮起脚跟，在他耳边轻轻昵喃。

    “宝贝儿，新年快乐！”他的心被满满的幸福，充盈得化成一池春水荡漾。

    霓虹灯下合二为一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强健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纤纤柔软的身体，再次用热吻呵护她，让她变得温暖。

    她的眼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长睫如翼，美得像个天使：“顾先生，你能请我跳支舞吗？”

    私底下，他们仍旧习惯用顾太太和顾先生互称。在骨子里，秦榆一直觉得顾云暮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永远的父亲。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眸光深邃如光影。良久，他退开一步，伸出手，优雅地邀请：“顾太太，赏脸跟我跳支舞好吗？”

    那一年，自以为此生无望陪她到老。也是这样请她跳舞，却绝望，最惨烈的笑容，定格在那刻时光。

    此时，多么不同，人生充满甜蜜和希望。空气是甜的，漫天飘雪也是甜的。

    桑离伸出手，娇羞地点头，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水雾浅浅蒙上一层。

    没有音乐，是顾先生自己在轻轻哼唱：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

    他的手温柔一勾，她倏然倒进了他的臂弯。

    他倾下身，一点一点靠近她的脸。他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起了水雾的眼睛上。

    多少年以后，往事随云走就在某一天，我忽然出现

    顾太太，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年苦。

    顾太太，请记住，有生之年，我再也不离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甩头，低眉，淡笑他们的动作，一致，优雅；表情也一致，甜如蜜糖。

    雪花飘得散漫，随着他们轻盈的旋转而旋转。

    他引领着她的舞步，有时忘了歌词，便哼着熟悉的小曲，转啊转，从清冷的长街这头，旋转到长街对面。

    从a走到z里面的s：sg/a/ng/f一r/y一u为你唱首歌

    唱一首属于我们的歌，顾太太，祝我们幸福。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但愿我们还可以这样恩爱如初。这一生一世，只有这样一个你，这样一个我。

    非你不可！不可替代！

    舞着舞着，他们十指相扣，就那么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谁也不说话，话语显得太多余，只是享受这般静谧。

    他要说的，她都懂。

    她要说的，他也懂。

    还说什么呢？

    偶尔，桑离抬起头来，看一眼秦榆，眉眼弯弯叫一声“哥哥”。

    秦榆便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低声叫她“丁丁”。

    她笑着，水雾莫名模糊了视线，就像是终于从黑暗走到了黎明。

    他也笑着，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曙光，朝霞，万丈光芒。死过一回换来光明的人生，值了。

    此刻已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今后的每一个年初到年尾，都要共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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