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时的一番言辞,激起了漕帮帮众的血性,加之此时他身披月辉,面色肃穆,外来的这些江湖豪客也不禁为之动容,一直沉默不言的陌刀大汉居然出声赞了一声好。
骆夫人见事已不可为,惨然问道:“沐副帮主道术精深,小女子自叹不如。不过小女子心中尚有一事不明。小女子这一篇相思引,用体内木灵之力引动天地间的木灵之气,对人身上的气味极为敏感。气息不绝,术法不止。方才沐副帮主的气息明明已经消失不见,不知沐副帮主是如何逃过小女子的招数的?”
沐时道:“夫人的道术神鬼莫测,小可本不是对手。不过夫人太过相信道术,反而忽视了人这一根本存在。夫人你第一次用红豆偷袭小可的时候,小可便将那枚红豆藏于袖中。那枚红豆沾染了小可的血,自然就会带有小可的气息。当夫人使出‘愿君多采撷’之时,小可已提前发动不显境,将自身的气息尽数收敛起来。夫人的红豆找不到小可本人,尽数打在那枚红豆上。小可又暗中变了一个烟雾相,做出一个身体化为齑粉的幻象。若非如此,小可怎么能听到夫人与宇文公子的精彩对话,又如何能得知夫人的真正身份和似海心机呢?”
骆夫人点头道:“原来如此,用红豆为假饵,本人却藏在一边掌控全局。小女子只顾着用道术追踪你的气味,却忽视了你的真身。小女子今日输得不冤。”
沐时见她有了求饶之意,语气缓和许多,“骆夫人,漕船被劫之事,尚有不少疑点,还请夫人当着江湖朋友和我帮兄弟的面,解释一二。”
“有什么好解释的?”骆夫人道,“小女子出身王家,见自家亲戚在梁山上餐风饮露,心中不忍,就想从漕帮手中借点粮食应应急。小女子如此做法都是为了族人着想,自觉无愧于天地。”
“真是这样吗,轩儿姐?”王绪眼圈泛红,“都是我们无能,困守梁山,以至于生计艰难,还害了轩儿姐。”
“六哥且慢哭。”谢子枫捏着王绪缺了一根手指的右手,目视骆夫人道,“小弟见过轩表姐。”
“是你啊!”骆夫人盯着谢子枫看了半晌,忽然笑道,“果然一表人才,和那人说得一模一样呢。王谢两家南渡后,留在中州的两家后人大多平庸无能,能得那人称赞,小表弟一定有过人之处了。”
谢子枫放下王绪的手,长身立起,向前跨了一步,“小弟既不好读书,也不好打架,只想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但是有人心藏祸心,想要伤害小弟的朋友,危害小弟的家乡,小弟只好硬着头皮,与那人相抗到底。不知小弟口中的那人,是不是表姐口中的那个人呢?”
骆夫人看着谢子枫,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头上的步摇也跟着“叮当”作响,厅中众人见她笑得夸张,心有余悸,无人敢插言。骆夫人笑了一阵,方低头道:“不好意思,小表弟委实聪明,你心中既然有了答案,就不用姐姐说明了吧?”
“这位公子是谁?”“你没听他说么,他与这妖女是表姐弟。”“俺见过他,他是沐副帮主和陆舵主的朋友。”
谢子枫对沐时拱手道:“沐大哥,各位漕帮的朋友,在下谢子枫。四日前,我们答应你们副帮主,暗中替他调查漕船被劫案。这几日来,得益于在下的两位好友王慕秋与秋决明,案子的经过已经基本查明。有些事情,本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如今看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决明兄,烦劳你把案子的调查情况说给沐大哥及诸位听罢。”
秋决明神色一正,起身拱手道:“六月十五日清晨,天降大雾,漕船莫名消失,作案者在八公桥上留下‘朱雀谢漕帮借粮’字样。又过了六日,八公桥无故倒塌,堵住了永济渠水道。这两件事,看起来毫无关系,实则不然。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六月十五日,贼人在寿张县八公桥设下迷雾阵,在漕船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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