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到时，诸臣无不起座拱手相迎。赵如轻笑着扫过一眼，视线在赵林身上略略一滞。并未多言，携妻坐到君座右手边的位子。

    赵林的却时不时瞟过玉翘的脸，心中存疑，果真是她吗？

    赵家兄弟相互对视一眼，并不多言，心中早已明白对方意图，一个区区小女子，却劳她兄弟二人同力，真是抬举那个姓苏的了。赵林狠笑，一杯一杯地斟酒，大口大口地饮。

    皇帝与太后的驾到声中，鼓乐奏起，席开。

    母子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向坐于众臣首位的赵如，眼神却截然不同。

    赵如依着臣子的本分行礼，视线默然，权当没看到。与此同时，站在赵如身侧的玉翘莫名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抬头，撞上太后冰冷的视线，吓得立即缩头。

    太后与赵如的关系怕是没她想得那般简单。

    这场筵席的最后两人入座，赵林皱眉，皇帝另一边的位置是空的！往年那是他的女儿赵司云的位置，但是前几日，他收到信，信中言道，小皇帝不会携她出席，她以为那位置是被姓苏的女子占了去，没想到，却是空的。

    她不出来，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下杀她解恨，赵林恨恨地饮一口酒，将被子砸在桌子上，浑厚的乐声将这撞击声掩盖住，但是朝曲与赵如同时往这边看向一眼，目光同样森然。

    朝曲恭敬地对太后说道：“母后不喜舞蹈，所以节目也都是虽是各局照往年惯例所编排，但已表演的全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能人异士。”

    太后点头，微笑：“有儿如此，做母后的甚是安慰。”客气却并不亲近，话锋一转，道，“年年如此，确实腻了，哀家今年倒想看看歌舞。”

    朝曲一愣，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太后却微笑地继续说到：“冬儿那傻丫头，知道你喜欢赏舞，所以特意学了一支舞跳给你看，你也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是。”朝曲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不知，表妹如何通晓儿子喜好？”

    “皇帝不要多心，是哀家告诉她的。”太后握住他的手，慈爱地笑着。

    朝曲灿然一笑：“母后记差了，儿子根本不喜欢赏舞。”

    太后的笑容一僵，朝曲已经转移话题：“不过，表妹的物姿，儿子倒是十分期待，母后，您呢？”

    太后从那虚无的笑容中回过神，点头：“自然冬儿那丫头从没让哀家失望过，定然不会另你失望。”

    封冬儿献舞，朝曲眼中却尽是凉意。身边的人是他唯一的亲人，血肉至亲，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她从未抱过他c哄过他c甚至连打骂都没有，不知为什么，有时候，他甚至会从她的眼底看到冰冷刺椎的恨意。

    不是他不愿真心待人，而是在遇到苏青雏之前，他从未见过真心是何等模样。

    旋转的彩袖，妙曼的舞姿倾倒无数双惊艳的眼睛，玉翘看得入神，想起心中的软刺——苏青雏，若是她在，定能与眼前的女子一争高下，思虑及此，不由自嘲摇头，若是她在，哪还有今时今日的她。玉翘回头看身边的赵如，并不失望，却仍叹气。

    封冬儿跳得好，连赵家两兄弟都不忍移目，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若是这支舞重现于世，必是她归来之时。

    是她吗？可是她如何会变成芜国的公主？

    太后置身世外的看着这一幕，封冬儿会跳半支舞并不稀奇，可是当看到赵如引颈的神色时候，十指蔻丹慢慢嵌入掌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她吗？凭什么，只因毫厘的相似便可引她如此注目。

    赵如虽看得入神，但心绪仍宁静无波，因为不是她。看得累了，正遇低头，一道劲风扫过，眼前拂过一个旋转的虚影，他愣了愣，豁然抬头，表情认真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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