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行看着他他略带几分得意的笑容,问道:“莫非陛下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朝曲笑了笑:“朕罢朝之时,曾下令将内外政事分别托于赵如兄弟两人,盐税本是内政,应受赵如管辖,但是边境军地一事却不甚明了,两人自然会因利而争。他们上折子也无非是要朕给个答复,朕就偏偏不看。”
卫行恍然大悟,拱手道:“陛下英明。”
“英明?”朝曲微笑,“不,朕是昏君,沉迷声色,这个名声的确好用。”
卫行沉思,眼神雪亮:“莫非这蝎子是他们送来的警告。”
“不无可能。”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
“无论是当中的谁,都没有不同。”
卫行拱手道:“此中大有不同,如若是赵林,属下立即着手调查,定能搜出铁证,届时陛下便可将他治罪,赵如赵林两人现下不合,赵如必定袖手旁观。”
朝曲微笑:“你可知道赵如是什么人?”
卫行如实答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朝曲摇头苦笑:“他若是想,早已不必蛰居这一人之下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子突然离去,他为寻她踏便五湖四海,而失去时机,早已夺位称帝。
过去的事,他所知也并不多,只微笑道:“赵如曾是朕的授业恩师,朕今日会的,全是向他所学。”
卫行一惊,这些从没有听陛下谈起过。
朝曲灿然一笑,“二十年前他踏阶吟诗,环佩清鸣,是无数宫女乃至妃嫔最爱的一道风景”声音一顿,带着几分鄙薄:“朕当年见他,他是这幅样子,现在仍然是这副样子。”
“陛下的意思是”
“别看他年轻,就小瞧他,二十几岁时,他的才华便已冠绝当世,这个伎俩根本瞒不过他,更何况当年的他是真的年轻。”
“依陛下之见,是放任他们自相残杀?”
朝曲摇头:“他们毕竟是手足兄弟,朕若要绝地反击绝不能寄希望于万一。”
“那陛下”
“朕和冒疆王都需要时间喘息。”他沉凝地说着,一只手重重击在案上。
卫行看着震颤的桌案,不易察觉地缩了缩眉毛。
几个月前朝曲与冒疆王于青隐山定下盟约,合力铲除相党。不想赵府的人追杀至此,卫行奉命护冒疆王离开,也是在那一日,朝曲遇到苏青雏,开始了一生都渡不过的劫。
卫行退下后,又是一室安静,朝曲踱步,不知不觉来到御园,不知不觉将视线投向那株寒碧树,碧花离枝,片片离分,本事悲哀的,却不想此时的树下却传来一声惊喜的欢呼。
朝曲缓步走到他身后,看她吹花瓣,笑问:“在这儿做什么?”
“和你一样啊,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喜欢站这儿了?”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他看着转瞬化为灰烬的花瓣,微微叹气。
“为什么不喜欢,多有趣呀。”
“有趣?”朝曲静静看她良久,弹了弹她的额头,终于微笑,“想来你也不懂。”
苏青雏气恼地叉腰昂头,虎着眼瞪他,重重拍他的额头:“是你不懂。”苏青雏伸手,一朵碧绿的花朵在落入她掌心之前,四散分离,一阵风吹来,瞬间化为飞灰,他看到了他们的粉碎,却没有看到他们飞向天涯海角。
苏青雏以难得的安静微笑:“它们都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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