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轻微的鼾声不停地从知行的小身体里传出。
小知行翻了个身,小嘴里说着模模糊糊的梦话,声音像糯米一样黏黏甜甜的。他说的是:“为什么爸爸没有来接我”
孟然的身子猛地僵住,心疼不已地搂紧了儿子。她没有看陈清远,也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抬手去扣车门,发现车门反锁着才不得不开口道:“开门。”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陈清远的语气透着淡淡的疲倦和深切的不甘,“如果不是为了你,你觉得我手上握着于晋当年诬陷孟棠的证据,我为什么不拉他下马?还由得他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他无奈地笑了笑,“把孟棠带出来的时候我曾问过她是否要报复那个人渣,只要她点点头,你猜我会不会玩死他?可孟棠的反应”
他故意停顿,孟然这时才放弃了挣扎开门的念头,她沉默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在定定地望着他。
陈清远站在权利的顶端,手里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所以当他冷漠起来时是很有气势的,说话也极有分量。
“没有反应就是她的反应。”陈清远也看着孟然,她们两个的眼睛长得很像。看人的角度都是由下往上,眼睛很漂亮,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谨慎。
孟然低下头去,孟棠入狱后她拼命地帮她找证据翻案,却一次都不敢去探监,她总是怕孟棠不理解,也无法原谅她,没想到那个傻妹子到最后还是在乎她的。
“听说你准备办离婚手续。这样很好啊,即使你恨我,也不要委屈自己跟那个人渣在一起。”
孟然抬起头来,反驳道:“他不是人渣,以前他对我很好的,真的很好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对我的家人也很好,只是后来他变了。”
孟然深吸了口气,把蒙上眼眶的水汽忍了回去,“开门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陈清远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空气中响起了解锁的声音。
孟然刚推开车门,继闪电乌云后的倾盆大雨适时落了下来。她有些懊恼地关上了车门,心里犹豫了一瞬,又把手伸向扣手,大不了顶着雨回去,总好过和他坐在车里。
陈清远清冷的声音蓦地传来:“你不怕淋雨难道小家伙也不怕么?”
为了防止于晋看到两人见面误会,他刻意把车停得比较远,如果她非要冲出去,到家一定会被淋得全身湿透。
有时他不敢太关注她,因为她这种把他当成敌人的目光真的挺伤人的。第一次见她是在,那里天高云白,从寺庙里传出诵经的真言,站在红瓦白墙外,那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发现自己身世的秘密,然后发现自己一直活在欺骗里。他拿了长假抛下一切去了,想从那里找到片刻的宁静。然后遇到了一个人去旅行的她。
孟然脖子上挂了个单反相机,笑着让他帮她和一个喇嘛拍照。照完之后她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问他:“你一个人?”
可能人在孤独的时候,会特别渴望有个人陪伴,这个人是谁不重要,只要不认识,只要不探寻他的身份,哪怕是个路人都好。于是他也冲她笑,回答:“是。”
那大概是四五年前吧,那时的孟然看上去像个学生,充满朝气,拉着他帮她拍照。给他介绍旅途中见到的每一种植物,告诉他生长在高原上的格桑花是生命力顽强的,在藏语中是幸福的意思,所以他们看到了格桑花,就看到了幸福。他们都没有过问彼此的身份,除了她提起自己的父亲是一名性格古怪的生物学家。然后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
第二次见她是三年前,她身穿职业套装,已经洗去了青涩的模样,以辩护律师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为他的一个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