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泽目光落在我愕然的脸上,难为他在这等严肃凝重的氛围下,还能笑得出来,嘴贱的功夫不减:“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说媒?”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偷偷在他胳膊上一掐,低声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这和事老当得何其憋屈,又要挨鞭子,又得挨训,还得绞尽脑汁安抚。如此令人头痛,面上却还得维持个冷静平和的微笑。少泽他不感激我便罢了,竟然还敢取笑我!
他不动声色地在我发间扫过一眼,笑意收敛了几分,仍是揶揄的口吻:“难得听你说我几句好话,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诚然,我在夸他大度时,还不忘加了个“小肚鸡肠”的前提,但这个记仇的家伙居然能这么明着暗着和我过不去,可见他不枉小肚鸡肠的美名。
我深吸一口气,决意不与他一般计较,低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少泽作了个疑惑的表情,道:“不是你告诉的我,要我亲自来谈一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嗳,最近管的闲事太多,偏偏又身在其中,不能插手却也不能脱身,果真是个折磨人的活。他这个当事人既然愿意亲自出马,真是再好不过。
我点了点头,转身想要退出院外,留他们俩一个清静的谈话之地。不料前脚刚出门,衣袖却被人带住,依旧是温温吞吞的声音:“你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我心道谈话便是谈话,他想赶紧出来又是闹哪一出。只是另一头尘月冷冰冰的目光夹杂着不屑,像一道沾着血的白刃,亮在院落中逼视着我们这一处,教人浑身不自在。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默默看了少泽一眼,依言出了门。
不过是站定了数了会花叶子的功夫,少泽果然如言出了院子。
我抱起胳膊打量他:“怎么不多说几句?”
“事情说完了,多留何用?”
我刚想多嘴一句“夫妻之间多说说话,有助于培养感情”,又觉得他们夫妇间的事,我插嘴多了便显得有些唠叨,再则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遂缄了口。
少泽自袖中取出一个玉简,放在我手心:“我不好在这里多留,玉简你收着,好好保管。”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皱紧了眉,他一席话说得没头没尾,好不奇怪。
他却避而不答,眉眼间甚是郑重:“这才是我来这一趟的正事。我也不能确定是怎么一回事,此次回宫我会查明白,到时也许不能亲自传消息给你,你要处处留心。”
怪异的直觉愈发加深,他却不再多言,连告别都未有一声,匆匆转身埋入花林间不见了踪影。
傍晚用膳时,仪清传来消息,道是少泽携尘月一块儿走了。
少泽的本事倒是极大,竟能让尘月乖乖随他离开。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执箸戳了戳白嫩嫩的鱼肉,又戳了戳绿油油的青菜,终究全无食欲地搁下筷子,转头问道:“白慕呢?”
仪清一愣,随即轻笑一声:“书墨小姐回宫了,尊上这会儿该是在正殿。”
我噎了噎,彻底放下了筷子。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动物,神仙也不例外。
文曲师父从前将我讹去与白慕同行,曾编了口胡话,说白慕是如何如何地体恤小辈,又是如何如何地温纯善良。我方时对此嗤之以鼻。但如今书墨不过回个宫,他居然着紧到连饭都不吃的地步,这体恤温纯得,就有些过分。
我从前不甚在意这些,现如今却觉得,他若对个个小辈都是这么个体恤法,便不大妥当。
仪清接过小仙婢端上来的一盘糕点,凑过身子轻声问道:“上仙,这糕点还吃不吃了?”
“当然要吃。”我霍然起身,从她手中接过盘子,托在掌心出了门。
这条路我已走得很熟,手中的芙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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