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舒服吧,没人喜欢接触这种阴郁的东西。”
背后,忽然传来前辈的说话声,惊了杜若一下,勉强做好自己应该有的表情管理。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真的很难过,而我们似乎帮不上忙。”
“真正的抑郁很容易感染,而且是无法痊愈的。”面对杜若略带惊慌的否定,李烈轻轻笑了一下,与杜若并肩站着,望着首尔冷淡的建筑群,平静道,“即便如此,你知道为什么节目组还要做这个节目吗?”
“因为最近的事件发生频率太高了吗”杜若不太确定的回道。
“不是真的要帮助节目里的人走出阴影,而是要让那些在边缘晃动的人的亲近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再往前一步,就是无底深渊,而你却永远无法想象到在你身边笑得开心又善良的人,内心已经绝望到每天在自杀边缘徘徊。”
李烈前辈说得简单却又很透彻,杜若不自觉因着话联想到李烈前辈十年来素以阳光爱笑著称,偷偷瞄了一眼却没想到被等在一边,仿佛看透了杜若想法的李烈逮了个正着。
杜若这边还在心虚地乱晃眼神,李烈却没有避讳,忽然直白地说道。
“我的中度抑郁症,两年前诊断出来的。”
完全看不出来。杜若怔怔地想起李烈在女职员面前春风细雨般的温柔,几句话就把女职员把话哄开了。杜若还以为这种感同身受是因为李烈经历多,见识广,却没想过是他的的确确感同身受。
“真的无法痊愈吗?”杜若小声问道。
“很难,不过也不是一定会致死,只要好好忍耐住的话。”李烈就像回答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舞台表演问题。“今年看到我一个演员前辈自杀的时候,我真的很替他感叹,或许这么说不好,但了解过前辈的痛苦程度,我其实是理解甚至是替他开心的。但这不代表,我谅解抑郁症。”李烈说着最后一句,语气一下加重,把本就小心翼翼的杜若完全震住。
“你的眼里,有我太熟悉却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李烈转过头,桃花般总是盛满明媚的双眸里,有什么渐渐凛冽,仅仅是对视,一丝寒意便递到了杜若的身上。
大概是真的对杜若这个小后辈青眼相待,因为曾见识过她从不后退的步伐,并见证了此后绽放的光芒,这种能量和希望正是他无比渴望的东西,如果是十年之前,他想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股阳光。“我其实没有劝解你的资格,但是你应该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正确或是错误的,只有做不做的价值,在你彻底放弃你自己之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让他知道。他或许会劝说,或许会赞同,但其实他没办法改变你心里真正的答案。你到那个时候,就会明白你真正想要的,然后别害怕,去做。”
“前辈走后,我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只要活着,就还可以有拥有的机会。”
李烈静静地看着杜若,那些话里没有展露一丝镜头前常看的笑容,可杜若却分明感受到了话语背后比起笑容,更加温柔的力量。“前辈”
杜若的话未完,李烈却读懂了。“别太担心我,的确是很痛苦,但我至少还有药。”
随着李烈话音结束,奇迹一般他的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通话的铃声,杜若看到李烈眼神霎时变了,带着一点微乎其微的炫耀把手机亮起的画面对者她晃了晃,短暂之中,杜若勉强看清了显示壁纸上一个穿着家居服抱着一只大狗笑得可爱的女孩。
女孩是谁,不重要。杜若更惊慌地是她在恍惚中从李烈前辈的身上看到了姜义建的样子。
不知何时,李烈前辈已经拿着电话从天台消失了。杜若回过神,再次从高处俯瞰人流穿梭,空气一下流动起来,她好像忽然喘上了一口气,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她不敢再站在天台边缘多看一眼,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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