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建被杜若吓到了。
他不敢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她住在同一幢楼,他能听来自她楼上的响动和狗的吠叫;如果不是他想起今天未完的话,鼓起勇气想要个结果走上来;如果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帮她照看金毛而知道了她家门房的密码,那么,杜若估计就会这样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谁也没人管吧。
温度计是从他们寝室拿的,测了下有三十八度。
这种程度,完全可以猜得到是杜若能挨住的极限。
一手拦住脖颈,一手抄过腿弯,姜义建一把将陷入昏沉的病美人抱了起来,这动作他一回生二回熟,只是无意中掂量了一下,那天天跟自己说自己胖了的女孩现下这体重可一点都没觉出胖的痕迹,比从dev一l出来时真是轻了许多。
送到了床上,又给杜若盖上了被子,本想在回趟宿舍给杜若找点退烧药,却不料刚撒手,杜若发烫的手心就握住了他的手腕。姜义建仔细看了看,小脸微红的杜若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握着他的力量也很轻,只是光这样,他就好像被镣铐牵住,一点也挪不开脚步。
姜义建完全懂了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男主角寸步不离陪伴生病女主角的心情了。
根本放不下她。
于是,尹智圣就成了一个跑腿的必要人物。
不仅如此,还成了照看病人的百科全书。
看着姜义建认真地好似高考一般的记着要点,这个时候尹智圣若是在劝什么话,那就是完全没有情商了。分析了一下眼前地状况,尹智圣还替他俩叫了个粥的外卖,毕竟杜若出道了之后就不怎么住的房子里除了泡面什么吃的都没有,而姜义建现在也分不出神给杜若做点什么吃。
离开六楼的尹智圣完全认命,这一对儿,他还是好好乞求上帝保佑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现下迷迷糊糊吃下感冒药,又贴了退烧贴的杜若脸上不再苦兮兮地皱着眉了,规规矩矩睡在床上任由姜义建给她掖好被角,露出的一张微红的小脸上,茜红色的唇瓣微微张开吐着体内的热气,一点不设防的样子看起来一下小了好几岁,像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姜义建盘腿坐在地上,手肘抵在床边托腮注视着这样的杜若,忙活了许久的堂皇终于在察觉到杜若情况的安定后消散殆尽。他因着纷杂的思绪许久没有这样看过杜若了,慌忙冲到医院见到了她却还是觉得不够,甚至是现在静谧的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里,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他还是觉得不够。
看不够。
一时看不够,一日也看不够,怕不是要年年月月过完了一辈子,他才能知道什么是个头。
杜若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她依稀觉着自己做了好几梦,场景被切得碎碎的。
最开始是小时候,父母因着工作繁忙各自离散,她努力让自己活得很好,不想显得有什么糟糕的。她什么都看,什么都学,什么都尝试,和什么人都和颜悦色的交朋友,但做了许多,她却没有想象中收获的多,她很累,却不知道找谁诉苦。
这苦尝得多了,也就没觉得多苦了。父母旁的没给她多少,这刻在遗传里头的忘性大还是一份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礼物。她忘性大,看得淡了,谁都不重要,既是她留在家里惹得父母两方两家人因为她不舒服,她走得远远地也没什么关系。
换个国家的事,脚踏实地到了釜山的姨夫姨母家里,也没觉得多不可思议了。
家不重要,人不重要,她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可也没打算死。可怜卖不上钱,不重要的她没资格去随意享受别人家重要的感情,这可真是难住了十六岁的她,茫茫的世界里,她该靠着什么活下去?
这个时候,她不觉得苦了,她是觉得怕了。
怕再也没有人能爱她,而她也无法因此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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