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符晓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被放下了。``し
窗外,夏季的雷阵雨已经快过去了。雨还没完全停,但天已经蓝了,仍然有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拍打在玻璃上,水滴汇成水流,互相纠缠着一同向着下方滚落,那水倒映着初出的阳光,荡漾着一层美好的缤纷色彩。
“不过,”章唯一又说道,“各种配方的比例依然要调整,现在这个味道还是显得糙了。”
“当然。”符晓也没指望连比例都完美。
“还有,加点忍冬,让调子凉一点。”
“好的。”符晓紧盯着章唯一,问道,“你还是不会管我吗?”
章唯一失笑道:“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
“我不管你管谁?”
符晓就像《伊索寓言》中听惯了“狼来了”的农夫一般,完全不敢信任对方口中的任何一个字,她说:“你该不会又在忽悠人吧”
“没礼貌。”章唯一又给自己泡了杯红茶,“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人?”
“你这句就是忽悠人”
“放心。”章唯一随手将装红茶的袋子丢进了垃圾桶,“在修改配方的阶段,我会‘全程指导’你的。”
“嗯。”再相信他一次好了其实,此时符晓已经明白,章唯一之前是故意锻炼她的。章唯一很清楚,她作为第一次创香的新手,一定会本能般地畏手畏脚并总是想依赖老师,于是便以“忙”为借口,假装撂挑子不干了,把她逼到悬崖边,让她寻找潜能的极限。在这种状况下,她真的自己配出了“墨香”——被木香缠绕的墨香,而且还用柠檬压住了“墨香”中的“臭”和“苦”,只留下了被甜腻的烘托着的醇。换了之前,她绝不信自己能做到这程度,可见人有时的确是要被逼一逼的。
“醛的存在感还是有点大,你自己先调整一下试试。”章唯一道,“顾客大多不喜这个味道,能闻得进去的只是小部分人。”
“好。”
“符晓。”在符晓离开前,章唯一低头盯着符晓看,突然说了句很感性的话。他说:“对你,我是不是可以有更多期待呢?”
“”符晓笑了下,说,“从小到大,我对自己有最高的期待。幸运的是,我迄今为止从未失败过。”
她是一个固执c甚至偏执的人。
她对于成为“顶级调香师”的自信其实很莫名其妙,但她的确是从未失败过。
不论是考北大c还是保送硕士,还是拿头等奖,凡是她想要的,她都依靠努力成功地得到了。
她的自信,源于一种历战的自豪的气概。
此后几天,符晓不断调整前调当中各配方的比例,并将样品逐一比较,终于写出来了她认为最合适的配方单。
章唯一接过她的香水配方单,嗅了一嗅香水小样,而后改了几个数字,让符晓按新的配方重新调制。之后,章唯一再闻c再改c再让符晓制,大约反复十几遍后终于说了一句“行了”。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章唯一每次都会向符晓解释他修改配方单的原因是什么。符晓受益匪浅,也第一次发现,在一款好的香水正式诞生前,需要注意的细节居然有那么多。
确定前调之后,符晓便开始思考中调c后调了。
在中调中,她用了鸢尾c紫罗兰c百合c茉莉c玫瑰等花。这些花香将女性的气质表达得直白。首先会被人捕捉的便是紫罗兰的香气,那香气早被渲染得大张旗鼓c肆意而为,在其他温柔的气息当中十分有存在感。随后,人会像是走进了百合和茉莉花的花圃,在扑面而来的纯洁中又能体会到一丝野性。这不是那种腻人的白花,而是带着些优雅c知性的,有一种茶花感。这种优雅c知性与前调的墨香一脉相承,像一个骄傲的公主,不会被动接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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