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于辰时去拜见曦嫔,路经梨园,见戏子唱念做打,中有一人身段柔婉,男生女相,风月悬于眉眼,桃花着色于唇边,念了句“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瑱。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腔调百转千回,比之箜篌更能动九霄补天处,逗得那秋雨绵绵来。
“是牡丹亭的文。”杨柳也是耳濡目染懂得戏曲三两之人,见唐玥停步对此人生出兴致,不由上前几部轻声道,今日风铃未来,隐在暗处。
“是醉扶归。”唐玥噙笑,眼眸越深,渐渐那人若有所感,折身回望时水袖甩开,负手而立,便是一副谪仙样,唐玥轻喃“倒与这位相衬。”略看了一眼迷茫的杨柳解释道“杜丽娘无人赏,这位遮面上台,藏风流于戏袍,也算是孤芳自赏了。”随即若有所思着轻笑“如今这般似乎也不错。长得太美却又没有能护得住这张脸的能耐,终归是祸患。”
风铃细细想了想,倒是记起了一桩旧事,转身从树后现身,踱步至唐玥旁轻道“昔年有一桩刺史贪污案,太上责令刑部抄家,斩了主犯,余者家眷入掖庭做官奴,当时有个孩子因其身段声色被梨园的管事看中,入了这梨园,长得到与这位有几分肖似。”
唐玥轻笑“走吧。”对着那少年微微点头,拂袖而去。
“少卿,你在看什么?”说话的是一个一见便知身有不足之症的男子,一身月白长衫,如今天大热,如唐玥这般体寒身弱之人也受不住这等天气穿上了薄纱轻棉的衣衫,这位却裹了缎袍。不过身形虽然消瘦,却也有几分清朗模样。
“阿兄,没什么。”被称作少卿的人抿了抿唇,眼神随着唐玥离去而渐渐幽深,他似乎看见了那位先生说的那个人。看样子是个很柔弱的姑娘,真的――要对她下手吗?
至延禧宫,唐玥则收敛了眉目,整理衣袖,杨柳与另一位宫女亦是敛声屏气,等待曦嫔传召。
“郡主,娘娘有请。”宫女出来将几人迎了进去,间或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唐玥,意外的轻松气氛。
曦嫔于中庭赏花,如伞盖般撑起的绿树投下一片阴影,曦嫔于旁边摆了冰盆,美人榻,小桌与茶点,正躺在象牙席上翻看一本游记,见是唐玥来了,方微笑着请人摆上椅子,邀她入坐。
“唐玥见过曦嫔娘娘。”唐玥行礼。
“且坐吧,你与我又何须如此见外?”曦嫔笑眯眯的,可唐玥总觉得有阴谋。
“娘娘说笑了,礼不可废。”唐玥又另杨柳将锦盒呈上,是一个不及巴掌大的红木雕花盒子,唐玥将其打开,缓缓道“前次唐玥愧受了娘娘玉佩,如今有幸得了一块芙蓉玉,着人稍作雕琢,呈给娘娘,祝娘娘福如东海,母子平安。”
“你倒是想得周到。”曦嫔似笑非笑的瞅着唐玥,接过了盒子让宫女收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唐玥莞尔浅笑“匪报也,永以为好也。”面上笑得风轻云淡,唐玥的手心里却依旧紧张得出起了汗,今次前来不为争锋相对,只为探听虚实,若能相安无事自然最好,若不能――也只能把自己摘出去。反正定国侯府是不会参与党争的,平王府也是纯臣,只有她不上勾,曦嫔就没辙!
“这池子虽然小,荷花却还算好看,那里的紫莲是特意从西域送来的,瞧着也不错,听说你擅长香道,厨艺也不俗,不知道我何时能有这荣幸尝尝阿玥的手艺?”曦嫔指了指池里开得正好的紫色莲花,幽幽的暗紫色在一众碧绿里不甚明了,羞涩的躲在粉白花瓣之后,但自有一段不同之色。
唐玥看过去,一方澄塘里花开各色,绿叶铺卷,小亭独立,四面来风。心里有些疑惑,怎么今日出门见的人都爱孤芳自赏这个调?却还是知道该回曦嫔的话,沉吟后道“娘娘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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