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沐浴更衣,只能拿热水擦洗后换了素净的麻衣,披麻――戴孝!
唐瑚突然就忍不住了,捂了嘴转身靠在柱子上泪流满面,他聪颖可爱的妹妹,如何成了这般!呆呆傻傻任人摆弄,就像一个破了的布娃娃!
另一边,唐斳亲自为崔氏梳洗换衣,颈上的伤痕用一片银红色的软烟罗系成了一朵花。
“正月里不能发丧!”唐母拄了根核桃木的福禄仗冷着脸厉声道。
“她是我发妻。”唐斳颓唐开口,神色恍惚,只有在触及崔氏时才有片刻柔软。
“这也不行!哪家也没有正月里发丧的规矩!”正月发丧意味着以后一年都白事不断,唐母如何能忍!
“她是我发妻!”唐斳拔高了声音,神色突然狰狞得看着唐母,然而在看见唐母灰白发丝时到底还是软了下来,“她是儿子的发妻。”
“那也不行!不能从家里发丧!”唐母言辞坚定如磐石,丝毫不让。她不可能拿唐家上下满门数百人命搏一把。
唐珑嘲讽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开口“那就停灵白露寺,丛白露寺――发丧。”最后两个字如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唐珑说完就瘫在的地上。
二房的人还没有回来。
一个人都没有。
唐母压着,死讯也不让人传出去。
唐珑突然想笑,笑着笑着却自己蜷缩成一团低低哭了起来,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唐斳答应了,着人去买棺,是寻常的棺木。
唐瑚拉了木木的唐玥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闹剧,当时心里就在想,这就是他的父亲,他的祖母,他的父亲!他的祖母!眼底赤红一片,手指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到底压住了脾气,让人收拾了衣服,拉着唐玥,手放在唐珑肩上“二弟。”
唐珑抬头,脸上泪痕未干眼底也是赤红“大哥――”抽噎着道。
唐瑚扯了扯嘴角“咱们走吧,去白露寺,为母亲――守灵。”
夕阳西下时,唐家从角门运出了崔氏得棺木,唐瑚抱着浑然不知的唐玥雨唐珑坐在马车上,不过带了些寻常东西,连院子都顾不上,只带了杨柳风铃照顾唐玥与唐斳一起去了白露寺。
天色转暗,黑云压顶,顷刻便有雷雨。
空气里都憋闷着一股郁气,唐玥却浑然不知,仍旧念叨着“娘亲,娘亲”声音软而糯,神色懵懂似孩童,叫人心碎。
当晚雷雨落下。
“轰隆”“轰隆”“轰隆隆――”
唐玥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浑身直冒着汗,睡得极不安稳。
她又梦到了那个梦――大火吞噬肌肤,空气里满鼻尖的焦糊味道,她疼,她想要娘亲――娘亲?娘亲!娘亲,在哪里!娘亲在哪里?娘亲――娘亲――娘亲――
梦里谁在呼喊?声声杜鹃啼血――
唐玥辗转,娘亲――她娘亲在哪里!
娘亲――
娘亲,那个人不是娘亲!不是!不是!唐玥突然就哭了,梦醒了,那个人不是娘亲,不是娘亲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她的娘亲,她的,娘亲――
外面下着大雨,所有人都在安眠,只有她的丫鬟杨柳风铃不敢沉睡。
唐玥翻身刚醒,杨柳闻着声就来了。撑着一盏昏黄小油灯过来轻声唤“姑娘――”
唐玥猛然抬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推开杨柳跑着出门。
“姑娘!”杨柳大喊,声音惊醒了风铃,起来就看见唐玥飞奔出门,与杨柳以前一人拿伞拿灯一人拿厚披风急忙穿上鞋子就追了出去!
“姑娘!姑娘!姑娘要去哪里!”
唐瑚唐珑不放心唐玥就住在唐玥隔壁,此刻闻着声音就起来了。
唐玥却认准了方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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