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家势力之间微妙的平衡已经维持了数百年,哪怕世道千变万化,有些东西也注定改变不了。
她清楚先生眼里揉不进沙子,外人都说先生是心狠之人,但唯有她懂,这个漂亮的男孩有他善良的一面。善良本身没什么错,但用在利益之争中就是害人。
楚孤雾气笑了,他倒是险些忘了,自己这个贴身保镖是个多聪明的人,先发制人,偷换概念,强词夺理用的比谁都熟练,他吼道:“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飞落霞看他,“先生想要从闫方那里知道更多信息,你认为抓人的理由天衣无缝,那为什么慕容酒卓会亲自南下,他们都知道了,乔家会不知道吗。”
她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也以为可以慢慢把谎话圆回去,不会让其他人发现先生的动机,但几天前念初跟她说,乔家的人早已混入南方,大宅内也有他们的奸细。
“你言外之意是想说我蠢对吧?”楚孤雾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极点,看人的眼睛就要喷火似的,“是!你飞落霞厉害!全楚家的人都听你的号令!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在他们眼里我不过就是天天围着你转的蠢猪!”
身份差距就很大的两人相处这么多年,矛盾早已堆积如山,楚孤雾觉得愤怒的同时,也很委屈,他拼命想要追上飞落霞的脚步,但每回都是差一点。
你追我赶的一段关系,其实很累,所以他更想要紧紧拽住飞落霞,不想让对方脱离自己的掌控。
楚孤雾强烈的占有欲和好胜欲也给飞落霞造成压力,她愣在原地,第一次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
“我没有这样想过。”
一直以来,她都把先生当做自己的信仰,高高在上,哪怕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更何况她自己也没想过要去超越。
楚孤雾的脸充血似的红,愤怒和难堪挤压着他的神经,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飞落霞从来都没在意过这些,可他却时时刻刻谨记,生怕自己赶不上了会失去这个人。
楚孤雾缓缓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他漂亮的脸,微长的软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了,他难受到不想说话,可湿漉漉的眸子却倔强的望向飞落霞。
“为什么”
带着浓重鼻音的质问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飞落霞的心上,胸腔的闷痛让她险些站不稳,一只手堪堪扶住栏杆了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哑着声音,“先生,不要这样”
受不了先生在她面前哭,飞落霞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伸进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揪住她砰砰跳动的心,生生撕成碎片,她痛到难以维持表面的冷静。
终于,一个踉跄跪倒在楚孤雾面前,“我错了”
她是有心隐瞒,不想让先生知道,很多事情飞落霞凑过去,轻轻把人抱进怀里,就像时候一样,依旧是她的少爷。
“你骗我很多次了。”他把脸闷在飞落霞怀里,“觉得我不如你聪明,你就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时候他明明就比飞落霞聪明,反倒是长大之后,他有些猜不透飞落霞的心思了,这让楚孤雾觉得很挫败。
飞落霞拍拍他的背,“不是先生想的这样。”
“那是怎么样?”楚孤雾推开她,固执的想要一个解释。
飞落霞抿唇,把其中缘由娓娓道来,“事情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闫方的死会让乔家怀疑,他们一旦有动作,慕容和上官两家也会紧跟其后,先生认为慕容酒卓真的离开南方了吗?”
“嗯?”
飞落霞点点头,“他没有走,今天连生来见先生是冒险的,哪怕连生的行踪没有被发现,慕容家也是回不去了。连家选择投诚,一个目的是为了寻求庇护,另一个目的是想把这潭水搅得越发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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