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魏家的别庄里,秋心刚刚回来。今日她心情甚好,上郊外田野处闲逛了一圈,还遇着两位挺知情识趣的公子,所以过了午后才回到别庄。
路过魏竹馨修养的那间小院时,她习惯性地扭头往里瞧了一眼,只见魏竹馨着一身素白的衣裳,立在院中石桌前描纸鸢。她轻蔑地笑了笑,甩着手里的宫绦迈了进去。
走近魏竹馨身边,她垂头瞄了瞄,言语讥讽道:“魏二小姐真是好兴致呢!即便不能出门去放纸鸢,也还这么闲情逸致地绘纸鸢,当真是巧手呢!让我瞧瞧,上面绘的是什么?蜻蜓?这物件也太俗气了吧?怎配你魏二小姐的身份?依我之见,你应该在这上头绘个人像,日日见着也能解一解相思之苦,是不是?”
魏竹馨没理会她,只当她那人那声儿都不存在。她见魏竹馨视她为无物,眼眸一窄,就手便扯过了魏竹馨手下压着的纸鸢,笔尖立刻在纸鸢原本的图案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毁了整幅画。
“哎呀呀,可惜了呀,”秋心举起纸鸢,对着明灿灿的阳光蔑笑了笑,“描得这么美的一只纸鸢就给我不小心毁了,魏二小姐气量洪大,应该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吧?既然已经毁了,倒不如给我,我回去再多添几笔又能改成另一番模样来,反正魏二小姐你拿着这纸鸢也没用,顶多是挂在屋子里瞧瞧罢了,魏大夫人可说了的,没有她的命令,你是不能踏出这别庄大门半步的。哎,魏二小姐,我倒是好奇想问问,你怎么把自己母亲得罪成这样了?闹得母女反目,也是因为公子吗?”
魏竹馨压根儿连眉眼都没抬过,顺手扯过另一只空白的纸鸢,抬手重新画了起来,仿佛在她与秋心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屏障,将秋心的话以及秋心的那番阴腔阳调隔断得一干二净。
秋心见她依旧不理自己,好不扫兴,将纸鸢往地上一抛,继续酸讽道:“你少在这儿跟我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沦落到被自己母亲收拾的地步了,你还有脸在这儿傲?万一哪日魏大夫人一个不痛快不高兴了,只怕你这魏二小姐的头衔都得打了水漂了,到头来恐怕连我都不如,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摆脸色?魏竹馨,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这时,侍奉魏竹馨的婢女捧着羹汤入了院,走到魏竹馨身边时,却被秋心抬手端了去。秋心冲侍婢挥挥手,侍婢只好先退至一旁了。秋心低头瞧了瞧那汤,脸颊上浮起一丝阴阴的笑容,问:“魏二小姐,你喝的这是什么好汤啊?你整日黄芪当归地补着,你到底是哪儿虚呢?”
魏竹馨只顾埋头作画,全然当她是空气。
秋心将鼻凑到汤碗旁嗅了嗅,点头道:“嗯,真是好汤呀!照这么个补法,魏二小姐你因流产而失去的那些血应该很快就能补回来了。”
魏竹馨笔尖一僵,停下了原处,脸色也略略收紧了。
见魏竹馨有了反应,秋心就更来劲儿了,端着那汤,像个卖弄腰肢的秋娘似的来回踱起了步子:“实话告诉你吧,我虽没我那姐姐那么精通医术,但从小我好歹耳濡目染,对药材多多少少也懂些。我来了这儿之后特意上后厨去瞧过,你一日三餐所饮的汤药皆是流产滑胎后需服用的,所以,你压根儿就不是因病到这别庄修养,你是因为滑胎才避到这儿来的,对不对?唉,你终究是熬不住了,没了公子,你真的就随随便便找了个男人凑合吗?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怪不得魏大夫人会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魏竹馨手中的毛病轻轻落下:“你呢?你觉得你自己一点都不随便吗?你已经随便到了人尽可夫,又有何脸面去说别人呢?”
“你才人尽可夫呢!”秋心转身就砸了那碗羹汤,“我可还是清白之身,哪儿像你,堂堂魏府小姐居然与人珠胎暗结,如此地下作无耻,简直丢尽了你们魏氏的脸面!我若是你,早扯下腰带上吊了,哪儿还有脸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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