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鹅毛雪飘然飞舞,大地裹上一层厚厚的银白色。;宋淮月身披发旧的红貂大氅,哆嗦个不停,从朴素的马车里刚出来,就随着开路的宫人去了女帝寝殿飞霜殿。
殿中暖香缭绕,沁人心脾。各个角落里熏着上好银丝炭炉,毛茸茸地毯下头且有地龙,因而殿内十分温暖,犹如暖春。
女帝龙床前头立着一方巨大的万骏图绣屏风,宋淮月立在屏风前头恭敬的跪地行礼,其余宫人安分守己地退出寝殿。
又是母女俩独处的情境。
宋淮月俯首:“孩儿请母上的安,母上寒病可好些了?”
屏风后的人略略咳嗦,说话语速也不快:“尚可。你过来到床榻便与朕说说话。”
“是。”
宋淮月进去后,女帝是半倚在绣金龙的靠背上的,脸色略苍白,唇角干燥。照宋淮月看来,病也不是装得,但她还是小心行事,半跪在龙榻前头。
“这些天,你做得事情,朕很满意,比起之前平庸的样子,长进不少。”
宋淮月知道她的话不是夸赞自己,而是套话,便装傻:“母上谬赞。孩儿哪有那样的本事。是老天感应到孩儿的孝心,才这样优待孩儿。”
女帝显然不想和宋淮月打什么太极,冷哼一声,再说之时也不藏话:“你有本事让自己活到现在,该庆幸庆幸。朕不管你是恢复皇女身份,还是娶了青国的皇子,朕要告诉你,这天下只能是瑜儿的,你和上官凤休想染指。”
女帝的心思从头到尾都是立上官瑜为储君。
宋淮月面上附和:“这天下是母上的,母上想让谁为继承人,这天下就是谁的。孩儿并无二心。”
“你有这觉悟便好。”这下子女帝是真的满意宋淮月的回答。她又冷言道:“你是我上官家的孩子。所以朕让你往东,你就决不能往西,少一分多一份都不行。”
“母上所言极是,有什么命令,孩儿定当照做不讳。”
她的眼眸里尽是阴冷毒辣的光,她将手指点到宋淮月的眉心处,看似非常温柔:“朕要你一心一意辅佐上官瑜,完胜上官凤一党。待瑜儿大业有成,你便是这沧国第二尊贵的人,一字亲王!”
她说的极具诱|惑,在宋淮月听来却是穿肠□□,可宋淮月不能不答应,否则连飞霜殿的殿门都跨不出去。宋淮月脸上尽显忠诚,扬声道:“孩儿定当万死不辞,全力辅佐三皇妹登上金龙宝座。”
女帝将冰凉与殿中温暖格格不入的手缩回,视线收回,态度寻常:“甚好。往后的一段日子,你就在偏殿住下,朕不日会以侍疾之命给你定量一个身份,好让你办事。”
“谢母上恩典。”
数日之后,大皇女因侍疾有功荣获太尉一职,又掀起了朝堂这潭浑水的波澜。
上官凤等人视线扩充到上官月身上,一个上官瑜已经够烦的了,又来一个上官月。
不仅是她们,宋淮月也头疼脑热,如今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明白,所有人都是女帝绳子上的蚂蚱,蹦跶不起。最后还不是给上官瑜铺路。
夺嫡真的到了白热化时期。
宋淮月从女魔头的生死门那里晃过一遭后,近一月才得以回废太女府,一脸疲惫样回书房,连陈康康的面都不想见,只叫了阿玄一人。
阿玄进来便恭贺:“殿下苦尽甘来,值得庆贺。”
“可不是蜜糖,是砒|霜。那女魔头想让我辅佐上官瑜,还说什么事成之后会封我一字亲王,一字亲王,不杀了我本殿就感恩戴德了!”兔死狗烹,赶尽杀绝的事情多了去。“反正,本殿答应也是死,不答应也是死。”
“奴婢本想着太尉,可是手上有兵权的要职,还以为陛下想要重用殿下,没想到,陛下竟是这般狠毒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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