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荷颂大气不敢出,恭恭顺顺地站在一旁,颔着胸低着头,只一双黑眼珠瞧着厉鸿澈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本以为有了这副天子金躯,她便可以如同那沙坝上的螃蟹,横行天下了,却没想到根,本,不,是
唉
厉鸿澈停下步子,负手瞥了梁荷颂一眼,见她抿咬着唇c瘪着嘴,两眼里写满了哀凉,可怜巴巴的模样
头疼见自己二十多年的冷峻面容,被她搞成这副模样,厉鸿澈深深闭上眼,只觉再看一眼他就要心堵得吐血昏死。
梁荷颂见厉鸿澈脸又黑了c冷了几分,害怕地眨眨眼睛。
“朕又不打你c不杀你,你作出这副濒死模样作甚”这样子,对着朝中那几个意图谋权篡位c连他都忌惮三分的老奸贼,还不一下子就被唬得两眼泪汪汪厉鸿澈气不打一处来。
“臣c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
梁荷颂被厉鸿澈吓得抖了一抖。她能不怕么,这全天下的人都怕人呢挥手就要人命呐
“想你兄长梁烨初,虽说是奸臣,但也是难得一见的文武双全,怎地你就”厉鸿澈也是曾听过不少梁荷颂在后宫中闹出的笑话,尤其是在赏诗会上,一个字拆开做两个字读,要么就是认半边
梁荷颂不敢吭声。
厉鸿澈看了眼那案子上堆放了两日的奏请文书,吐出一口气,极力地压制着怒气。罢了,事已至此,先把明日那几个老奸贼唬弄过去。此番发生这些动荡c诡异之事,断然不能让那些虎蛇瞧出端倪来若是让人知道“皇上”成了草包
厉鸿澈瞥了梁荷颂一眼。
那他的江山,可就真的不保了
打定主意,厉鸿澈捏住梁荷颂就往案子旁拽,然后一推,一扔,丢在龙椅上。“朕不管你从前识字不识字,现在起,你给朕好好地学若胆敢丢了朕的面子,损了天子威严”他凑近梁荷颂耳边。“小心你的脑,袋”
“学学学,都学,臣妾都学”梁荷颂从进宫第一日起便时刻谨记兄长所叮嘱的“伴君如伴虎,小心保命”,对厉鸿澈当然害怕得很,是以忙母鸡儿啄米似的点头。
“今晚你好好给朕认奏章,明日早朝不能半点差池否则”厉鸿澈后面的话隐没在冰冷的威胁里。
“是是是,臣妾一定拼死努力,拼死地努力”看见字她就头疼啊。
“递奏章”
“是”
她忙拿过奏章。
“拿笔”
“是”
她忙捏起毛笔。
厉鸿澈头疼,怒火噌噌冒。“你这姿势,是扫地还是写字”
梁荷颂委屈:“皇上,臣妾愚钝,不会写字,所以也”
厉鸿澈阴森森地吐出句话来:“朕现在不是让你写,是让你把笔握对。别说你脸装样子,都不会”
她哪敢说呀
毛笔捏在手里,如同烫手的山芋,梁荷颂急急忙忙的转换着姿势,努力回想着她哥哥是怎么握的。这样不。是这样啊,也不对
“你,究竟要琢磨多久”厉鸿澈只觉胸闷得厉害,怒气一丝儿一丝儿的,在经脉里窜来窜去。
梁荷颂大骇,湿着双眼巴巴望着他。
“罢了拿奏章来,朕朱批之后,你再将话数都记住,明日早朝按照朕说的话数应对。”
梁荷颂忙点头。
“盯着朕作甚,拿奏章过来啊你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是是是,拿奏章拿奏章”
梁荷颂手忙脚乱拿奏章,却不知那奏章跟书本儿不一样,是没“装订”的,捏着一头儿,那头儿封地“啪”一下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墨砚里,立刻黄绫的封底黑了一大片
梁荷颂倒抽一口凉气,又听厉鸿澈重重呼出一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