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非论了。”
非论是秦策的字。
秦策跟赵玠交情很好,两人私底下常联系。赵玠发兵邬姜时的排兵布阵,大部分都是秦策出谋划策的,可以说秦策是赵玠的半个军师。
几人来到书房,秦策推开直棂门,请他们入内,坐在黄花梨大理石镂雕茶桌后面,从后面的多宝阁里取出一罐洞庭君山,用茶匙从银云龙纹双耳盖罐里舀了一勺茶叶倒入紫砂壶中,著了一壶茶。他没坐多久,很有眼力劲儿地带着魏常弥离开:“靖王和六少爷慢聊,我带弥哥儿出去转转。”
赵玠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低低地嗯一声。
魏常弥自是不愿意的,趴在秦策肩膀上挣扎道:“我不要走,我要跟阿箩姐姐待在一起,小舅舅”
秦策拍拍他的屁股,笑笑道:“走,小舅舅带你荡秋千。”
傻孩子,你阿箩姐姐这时候根本没空理你。
书房里的气氛很微妙。
魏箩盯着面前的紫砂壶,等壶里的茶煮好以后,用茶滤撇去茶汤上的泡沫,往黑彩竹雀纹茶杯里倒了三杯茶。一杯递给常弘,一杯给自己,另一杯正准备端到赵玠面前,常弘冷冷的眼神看过来,她顿了一下,低头忙道:“我喝两杯。”
赵玠低笑出声,不问自取地从她面前端了一杯茶,语气揶揄:“茶烫,还是由本王代劳吧。”
魏常弘握着茶杯的手骨节突出,魏箩担心再说下去他就要动手,没有接话,低头默默地喝茶。
茶凉了一些后,魏常弘端起黑彩茶杯一饮而尽,也不管烫不烫。他酝酿许久,慢慢问道:“阿箩,玉笄是你送的么?”
魏箩抿一口茶,小声地“嗯”了一声。
果然如此,魏常弘说不出来心头什么滋味儿。有点泛酸,也有点闷,若是以前宋晖就算了,毕竟他虽然不喜欢宋晖,但是早就做好了把魏箩交给宋晖的打算。可是突然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赵玠,让他多年来的心理建设分崩瓦解,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不太好。
为什么偏偏是他?他以前觉得赵玠人模人样,勉强入眼,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魏箩小时候当过赵琉璃的伴读,那时候没少跟赵玠接触。只不过每次见面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宫外,很少在英国公府光明正大的接触,是以魏常弘只知有这个人,不知他跟魏箩的关系。
魏箩也从来没有刻意跟他说过,以至于到了今天他才发现端倪。
魏常弘抬眸狠狠地看向对面的赵玠,话却是问魏箩的:“你那次上街,是为了给他买东西,顺道给我买礼物么?”
魏箩连连摇头,这个可真不是的。如果他生气的原因在这里,那她愿意解释一下:“当然不是,我是为了给你挑礼物才上街的。玉笄才是顺便买的。”
这下赵玠就有点笑不出了。
魏常弘的脸色稍微有点好转,想了想又问:“你跟宋晖退亲也是因为他?”
魏箩还是摇头,实话实说道:“不是的,我很早以前就决定跟宋晖哥哥退亲了。就算没有靖王哥哥,我也会这么做。”
赵玠垂下嘴角,表情微沉。
魏常弘的心情倒是渐渐有所好转,嘴角甚至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认为赵玠在魏箩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那你为什么送他玉笄?你跟他什么关系?阿箩,是不是他欺负你年少无知,用身份威胁你?”
赵玠眼底笼罩一层霾色:“”
他掀起凤目,看向对面的魏箩,仿佛也在等她的答案。
魏箩愣了愣,旋即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你想哪里去了?”她垂下浓长的睫毛,挡住眼睛里流转的万千光辉:“我们是两情相悦。”
赵玠定定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从小姑娘嘴里听到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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