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准动,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躺着,一周增肥不少。涂涂将计划又排了一周,原本想着彻底养好再回去,没想到老太太却撑不住那么久了。
婉琳有一天来医院,眼圈红红的,她没有进徐景弋的病房,只是把涂涂叫了出来的,一见面就忍不住直擦眼泪:“奶奶已经休克了,我把她送到医院来了,医生说,恐怕就这几天了。”
不能再瞒着徐景弋,倘若老人去世了再告诉他打击更大,所以她俩尽可能委婉的告诉徐景弋这个事实。
出乎意料的,他却很镇定,甚至还记得换好衣服再下去看望祖母,但是老人却一直处在昏迷中。
徐景弋每天都跟癌科医生讨论病情,知道是最后关头没有办法了,他也没有责备涂涂跟婉琳的隐瞒,只能拼尽所及尽孝道,侍奉床前衣不解带,守候了老人足足一周。
老人还是醒了,她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婉琳不在,身边只有徐景弋跟涂涂。她看到孙子就十分的高兴,声音很小,却断断续续的叫他:“容与”她微笑:“孩子,你又瘦了很多”
他眼泪刷的掉下来,捉着老人的手几乎不能言。
老人看着涂涂亦是微笑,却是对徐景弋说:“我想和小兔子单独说说话”
这是要交代遗言了,徐景弋很清楚却不能接受,无法克制的泪流满面,被涂涂送出病房。他站在门前,一直看着窗户里的涂涂和老人说话,她很快哭了起来,一直在哭一直哭,而老人说着什么,像是一直在安慰她。
后来涂涂不哭了,站起来打开门,徐景弋要上前却被涂涂拉住,她红着眼睛,却很难以启齿的拉住他,很小声的说:“奶奶说今天是好日子,让我们今天去领证”
老人艰难地摆着手,对着他对口型:“去吧。”
他没在中国结过婚,涂涂却似乎已经轻车熟路,准备证件c用品,甚至都回家换过衣服,一起去领证,再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并且病情急转直下,恶化下去,当天晚上就过世了。
老人去世当夜徐景弋就病倒了,但仍然带病坚持操办老人的后事。他对于安葬这种事情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不长久的一生经他手送走的人一个又一个。
后来清明节,他带着已经成为妻子的涂涂去给父母扫墓,没想到墓碑很干净,碑前放着一束向日葵。
涂涂问他:“有人来过了”
他“嗯”了一声,将他们带来的花束放下,这么多年了,总是有人记挂着父母,年年清明节之前来扫墓。
“你不知道是谁吗”
他摇摇头。他不知道是谁,也没有刻意要寻找过,或许是他们生前的门生。
涂涂怅然:“真好,还有人记得他们。”
在父母墓碑前将她搂得很紧。
下山的时候他突然问她:“你喜欢向日葵吗”
她望向他,眨着眼睛:“没有啊,我喜欢野百合。”
他微笑,背起她下山去。
她在他背上数台阶,而就在24小时之前,一双手将向日葵放到了墓碑前,她用湿巾擦着墓碑,同他的父母讲话:“这是最后一次单独来看你们了哦,以后,我就只能跟着景弋一起来了。”
“涂涂”徐景弋在叫她:“我一直不知道,其实你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当初会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喜欢就喜欢了呗,”她折了一支柳条在他背上编花环,反问他:“那你怎么喜欢上我了”
他把她往背上撮了撮,低头笑笑:“我不告诉你。”
“那我也是。”她笑得很得意,把柳环扣在他头上,从他背上跳下来,攀着他的胳膊一起下山。
她是怎么爱上他的,其实她最清楚。
徐景弋,我一开始只是为了偿还你,在你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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