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拼了命的克制,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可她的视线是模糊的,模糊到几乎看不清楚他残忍的脸。
“顾先生想看我怎样?寻死觅活?还是形容枯槁的行尸走肉?”
她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她不知道她怎么开的口,看,他总是这么有能力,轻易的一句话就能粉碎她全部的希冀。
“你怎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孩子死了,你认为,我还会对你怎样?”
他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从那紧绷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砝。
可她忽然就笑了,她笑着看着他,倔强的一字一句开口:“是啊,孩子都死了,你还留着我干什么?孩子都死了,顾先生难道还不愿放手?”
他的脸瞬间变成一片惨淡的白,他望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让人恐惧。
盛夏不知自己用了多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崩溃的大哭,她的笑,摇摇欲坠的在挂在唇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逶。
她不想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为什么他们一见面,就变的这样剑拔弩张。
“你以为你算什么?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继续留恋你盛夏?”他的声音那样低,低沉而又嘶哑的让人听了难受。
他仿佛在笑着,可那一双寂黑的眼眸却是沉静的深潭一样蕴着浓浓的愤怒,还有哀伤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菲薄的唇角似扬非扬,他望着她,那目光快要将她淹没,吞噬,她想要逃开,可身子钉在那里根本不能动弹,她身上强装的所谓的盔甲几乎就要破碎,她忽然那么的想,那么的想在他的肩上靠一靠,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秒。
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有着和她同样伤痛的人,他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慰藉她的痛苦的人
顾亦寒
她的心在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却仿佛永远都不能再说出口。
“你说得对。”他的手指忽然狠利的捏住她的下颌,雪白的一抹单薄,仿佛很快就会碎在他的手中,她没有挣扎,任他的动作逼迫的自己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夏园的佣人早已不知躲在了那里,四周除了偶尔的鸟鸣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阳光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瘦了太多,脸色是青白的一片,皮肤薄的近乎透明,隐约的能看到细小的毛细血管,她是那样美丽,脆弱,却也那样的残忍。
他在心里想,只要他再用一点力,她美丽纤细的脖子就会折断在他的手中
只要稍稍一用力,他在这世上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他不用想起她就会烦躁不安,他不用在心底辟出一个角落,专门累积她带来的所有痛苦。
只要他狠一狠心,他就解脱了,从此以后等着他的就是一片光明。
她的睫毛颤抖着,睫梢上的泪在阳光下是剔透的,她动也不动,哪怕是她的下巴几乎快要被他捏的脱臼了,她望着他,那样美丽的眼睛中,没有恐惧,没有哀怨,竟仿佛是解脱的愉悦
不,他怎么能这样便宜了她?
她带给他的巨大的痛苦,岂是死就可以算了?
“你说的很对盛夏,孩子死了,你和我之间确实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他一点点松开手,声音暗哑的在她耳畔响起,没有他的支撑,她的身子软软的萎靡下去,像是快速败了的花。
“但我就是要把你留在夏园,就是要这样折磨你。”
他附在她的耳畔,轻轻的开口,情人的姿态,却是最怨毒的语言。
她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眼泪纷纷而落,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他喊出来,可在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注视下,她竟是说不出一个字。
“什么时候我觉得这折磨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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