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就松手了
那一双眼眸里的光,如刺一般,扎得疼。
“我不会再撕了”他说,“我把它还给你”说着,却是眼眶一热,眸中水润处,萎顿和哀戚浮沉。
那一个瞬间,她微微呆滞。
他用力一扯,终于将背包抢了过来,而后,打开背包,将那些纸屑全部倒了出来,摊在地上。
其中,有两块飞到了床底,他曲着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钻到床底下把它们找出来,归在一处。
而后,便开始拼接那些纸屑。
她站在窗边看着他,突然之间开始流泪,那些郁积在心里的,整整一个下午都不曾迸发的泪水,说来就来,如夏日里突如其来的骤雨,磅礴而下。
从那一刻开始,一直到黄昏,他蹲在地上,将那些他亲手撕毁的碎片一片一片重新复原。
她便站在窗边,脚步如被钉住一般,就这么看着他,始终看着他,而不曾靠近半步,看着他将纸片复原
只是,到最后一片也用光的时候,发现还缺了几块
他拿着她的书包倒腾,每一个角落里都翻遍,也没有多余的纸片了。
又将她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找遍,床底,柜角,垃圾桶,连同她自己的写的字,也曾被他揉成一团的全都捞了出来,仍是没有找到。
他蹲在地上,呆了一会儿,似发了狠心一般,坚定地道,“我会还给你的!一定会!”
说完,他跑下楼,疯子一般把家里每一个垃圾篓都给倾倒了出来,在鸡蛋壳菜叶和剩菜里翻找,只是,除了沾得满手油腻,什么也没找到
而后,顾不上洗手,直接冲出了厨房,冲出了家门,冲进黄昏暗金色的暮光里。
如果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是一出哑剧,郭锦儿自始至终是这场剧唯一的观众,只是,完全不明白萧伊庭这是在演什么内容,追着他的背影出去,大喊,“二哥,你去哪里?”
可是,萧伊庭根本没听见她的声音,便远离她的视线了
他搭着车,一直去了某大,下车后,在通往荷塘的路上寻找,只要看见类似的白色纸片便捡起来看,每一个垃圾桶都不错过,可是,直到他把荷塘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也找遍,还是没有发现他想要找到的东西
他沮丧地沿着原路返回,忽然想到,依着她的性子,很有可能是搭地铁出门的,于是回去的时候,改乘了地铁,只是,当他进入地铁站的时候,才感觉如此的无力,时隔半天了,他要如何才能知道她坐的是哪一趟地铁,又怎能保证,那两张小纸片依然还在原地
就好像,有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
他颓然坐在了台阶的最后一级,看着身边人来人往脚步匆匆,终于绝望
既然再也找不到了,就此罢手吧
就此罢手
强烈的酸楚冲上心头
他眼前浮现出那张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拼凑的字幅,斑驳的撕裂的痕迹,还有残缺的那一块,在他心中形成投影,并将他的心也包裹起来,二者融为一体
他满手污渍地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出门时穿的t恤已经脏得不像样,就连牛仔裤也是黑灰混沌。
姜渔晚还没回来,家里没有其他人,郭锦儿依然在等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二哥,你回来了,刚才干妈打电话回来,我说你出去买东西了”
说着,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时,大吃一惊。
他却如没听到她的话,甚至没看见她这个人,神情恍惚的,从她身边走过,直接上楼了。
郭锦儿咬了咬唇,委屈而着急,“二哥,你吃饭吧,你一天没吃了”
仍然只是给了她一个背影,没有搭理她。
“二哥,饭菜还是热的,是清禾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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