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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听声音还离得有段路。
只隐约听一男子说:“往年溪东一带都是朝廷征税大户,税收也一向繁重,今年溪东又遇了一场春旱,虽不比三年前的一场大旱,也致民夫一段时日内都无法按常播种耕收。版图上溪东与齐国接壤,届时无钱粮缴纳税款,又受了有心人挑拨,必定会激起民愤,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想让朝廷轻徭减租?”说这话的人在此顿了顿,先前说话的人没有再答话,“在户部那几个恨不得燕口夺泥,针头削铁的老顽固那里,绝无可能!”
后面说话的人又恨恨加道:“不过,这还由不得他们在父皇面前作那障目的一叶。”
声音渐近,她还欲往下听,阿左碰了碰她的袖子。
见了人难免又要一番礼节,对于他们是最不耐的,便带着两名丫鬟往前走。举步间,只见面前十步开外的假山背后迎面走出两人。
一人身着杏色锦袍,上绣四爪蟒龙,腰束乌犀带,早晚有风,在外罩了一领如雪狐裘,看派头像是宫里来人。站在他身旁的男子只着一身大良朝服。
阿左在她耳后小声提醒:“此人正是尉氏。”
垂首行礼之际,眼尾余光瞥见那两人配的长剑,只觉得有些眼熟。再见身后服侍的人低着脑袋手捧香炉跟在两步之外。如此流光缩手回女服宽大的袖子里摸了摸带在身上的那柄短剑,然后随即放开。
几乎同时,装配整副皮甲的禁卫分成两列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个个面容坚毅,目光似刀,扫过他们,见没什么特别的,便又警惕地盯向别处。
即便没有这队禁卫,结果也不会有变化,他们不能动手。此行背后牵扯良多,一举一动不得不三思,难免要畏手畏尾,做起事来也束手束脚的,不能来个痛快。
“勿乱计划!”他们截到的信鸽身上带来的字条如是警告。
“哪来那么多计划!他们有计划他们自己去做,叫我们来掺和什么?第一次做杀手觉得杀手这么窝囊的!”每次看到截回的字条,阿右总要例行吐苦水。
因为,一些人若死在了不该死的时候,恐怕会坏了上头早早布好的一局棋。
见这里有人在,两人便没再就此事继续细说下来,脚步不停的从他们面前经过,太子心中尚在想着溪东的事,况久居高位,向来目下无尘。年轻的尉将军侧头向着她们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这匆匆一眼倒是勾起了一些往事,上朝前成言火急火燎跑到自己房里,说已经寻得当年那个小姑娘了——上官府的一位小姐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带出一点朱砂胎记,便是长在右眉眉心之上。从前这女儿被司马公养在深闺,外人无从得见,自然也就无人知晓她的样貌,如今年过及笄,这年开春才随着自家父亲出席一些朝中大臣的会宴,据言此女有羞花之貌。现下也被邀至家中做客。
尉铮不觉有一丝好笑,若真是她,这也难怪小时候要一个人偷跑出来,摊上这么个爹,有一颗攀附之心却做得如此明显。
虽觉得儿时见的不是帝都里官家小姐,成言又言之凿凿确有此事,此番还是要亲自去见一见的。
如此人在自家府上也好,省去一些麻烦,若不在府上,也是无妨
“文恪,想到了什么,笑成新郎官的模样?”太子和尉铮自幼就相识,太子以尉铮的字称他。
“太子又在笑话微臣了。”尉铮这才收回神思,面色已是一派从容,慢慢道:“不过是想起多年未见的一位旧相识,又想到此番回家马上就能再见了。”
“你看着路边那人家的女儿想起的旧相识,怕不是也是个女子吧?”
“那位旧友用招异诡,着实想与她再试上一试,看她这些年是否有所长进。”尉铮模棱两可地笑答道。
大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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